读高中两年,其中有一个学期请假做脚踝矫型手术。因此,满打满算,与高中的同学共同学习的时间,不过三个学期。
由于羞涩内向,独往独来。与班里同学一直没有熟落起来。尤其跟班里的男生,基本没来往。
但有两位男同学是例外,那就是坐我前面的陈炎宏和李社年。
我从小爱唱歌,读中学时,是班里文娱委员,教同学唱歌。对懂音乐会唱歌的同学,多少有些心仪。所以对炎宏印象较为深刻。他参加学校宣传队。唱歌,吹黑管。
对此,我曾这样描绘过:这是一支黑管,一生为你吹奏。每当夜色清明时,你在脚前,遍遍地听它的细诉,面如满月,眼神是秋湖,他荡漾湖心,你荡漾于音符。
炎宏是个大男孩了,身材修长,穿着入时,艺术家的气质与天俱来。开朗外向,阳光明媚。
他离我很远。那时候男女同学老死不相往来。即使在路上遇着,也不打招呼。 但在上课时,他离我很近,就坐我前面。他不是百厌(跳皮)的孩子,温和有礼,心善貌好,我们之间,类似借半块橡皮的事情,偶有发生。感觉特别。
因为宣传队常有演出和排练,炎宏很少坐在课堂上听课。有时候连考试都要同位的社年搞定(对不起,揭老底了)。
中学毕业还能保持来往的同学不多,陈炎宏是其中之一。因为知音,重情,讲义气,脾气好,知情知性,讨人喜欢。
从踏入人生开始,当年还是一位国企单位普通职员的陈炎宏,就表现了其豪爽豁达的老板天赋,同学每次在台城相聚,都受到他的热情宴请,从不爽约。学同之间有什么困难,他若知道,一定拨刀相助。
所以我们之间的友谊,一直得以保持。
如今,炎宏已是饮誉海内外的歌唱家和企业家了,在庆典晚会上,他代表台中七五届同学,上台献唱台山方言歌。
与炎宏同位的李社年,是个很斯文的邻家男孩,有良好的家庭教养。
他座位就在我前面。他的头发柔软干净,教室窗明几净,从窗外射进一抹阳光总是在那个时候落在他头上,染上一层迷离色彩。他告诉我许多我不明白的事情,包括学习上、思想上、还有当地的乡土文化。他学习认真,思维敏捷,逻辑性强,成绩优秀。
高中毕业后各自东西,失去联系。
再后来,他长大了,读大学,当官。当了官后,还保持清洁廉政的本质。朴素无华。在晚会上,他代表七五届,上台讲话,说的就是公正严明之道。
除他两外,我与班里的男同学成为好朋友的,都在高中毕业后。
国景与我是来往最多的男同学,他高中毕业后当过兵,复元后去了北京做生意,后回到家乡发展。第一次同学聚会,在一个卡拉OK的晚会上,他高声朗读了我一首发表在校刊的小诗,我才知道,他一直是认识我的。后来,我们在婚姻生活中都有不尽人意之处,彼此会互相谈心鼓励,同学们也亲切地常拿我们两个单身男女取笑。再后来,国景娶了一位漂亮贤淑的妻,这种玩笑就静了下来。
与老班长李国良,常会隔岸通电话,他每次带女儿去学琴,在外面等女儿,就跟我电话聊天。谈很多事,关于国、家、时事、儿女、事业、情绪等。
与万里,伟健,浪行,幸存,文华,坚大,新活,国钦等,偶有联系,但交往不深。
跟卫良很谈得来,每次回台山,我们都相约几位好同学一起吃饭聊天。
与班里的女同学,交往最多的,一位是倪丽华,风韵迷人。从一开始,我就喜欢看她。她读书跟我差不多,不甚了了。但很气派,引领潮流。她是学校宣传队一员,我相信人们爱听她银玲般的笑声多于看她的表演。
还有陈健芬,个子小小,甜美天真,朴素无华的脸上,有一双能盛酒的笑窝。温顺如玉。
我们常常如影如随,同学们给我们起了个外号叫做三剑侠。
和凤鸣,与小英,是初中及高中的同学,彼此一起的时间更长,小英与我是邻居,我们相约一起上学及回家。小英读书很用功,写一手好文,我常会感叹她用句的新颖。凤鸣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孩,面如满月,白里透红,艳光四射,是男同学心中的女神。
素贞一直是班干部,责任心很重,心地非常善良,她在高二时因病而停学,我们交往不深。我们真正的友谊始于高中毕业后。如今情同姐妹。
与柳芬是在读书的时候就很友好的,后来毕业后,每次回家乡,都到柳芬家住。她与露芬,素贞一样,很会做我们家乡的小食糕点,到了她家,品尝美食,穿堂入室,宾之如归。她开电动车载我到处去,有时候也到大排档去吃东西。
李锐是大院的孩子,有部队子弟特有的豪爽与坦率,阳光明媚,热爱生活,退休后潜心学习摄影,如今摄影技术突飞猛进,所拍照片,受到同学们普遍的喜爱与赞赏。
慕华毕业后去了海外,也是有了微信后我们才重新联系上。去年八月十五,她托香港的朋友,给我捎来了买月饼的钱,那份体贴入微的情谊,使我十分感动,后来,她一直在微信上读我的文字,与我互动。虽然毕业后我们便没有再见面了,但因为有了文字,我们渐渐向彼此行近。
小玲,雪英,凤英,晶晶,温柔淡静,亲善体贴,有我们家乡特有的良家妇女气质,人见人爱。
翠银是有了微信后才重新遇上的,工余时间,我们偶会聊天,她告诉我,闲时会练习古筝,已学会不少曲子,她细软的声音,在我耳边,亲切而悠扬,使我怀念家乡。
露芬阳光开朗,典型的贤妻良母。爱琼是高才生,数学物理相当了得。芳珊是长跑运动员。卓芳与小娟,歌声动人······
这些那些,点点滴滴,当年是同学,后来是朋友,如今,已是亲人。
还有许许多多的同学与往事,因篇幅所限,就在此打住。但要说说我们班表演的节目。
我们班能人不少,谁上台,都能表演一个好节目。但炎宏说,一起上台吧,歌唱祖国。
这句话很让我们感动,浑身起鸡皮疙瘩,如闻国歌,唤起精诚团结的庄严气氛。
为了庆典当晚的节目表演,家住台城的同学们为我们五湖四海的游子做好了一切上台的准备。很费心思去设计,筹备,还订做了统一服装,印上我们班级的名称。
听说上台要统一穿黑色西裤,个子高挑的李社年,向小个子国景借了一条黑西裤,穿起来有点像八分裤,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更多的是感动和肃然起敬。四十年以后,我们仍然以母校、以自己的班级为荣,仍然愿意抛却个人荣誉,与班里所有同学手足携手共进,这种精神,我始料未及。
我们一起踏着整齐的步伐,登上了这一刻的人生舞台。在台上,我们肩并肩,放声歌唱祖国,祈求国泰民安,永无战事,风调雨顺。
我们一起有意识自愿地同台共歌的精神、我下台阶时,炎宏停下脚步等着牵我手走下舞台时的温暖与励志,使我用了很大的努力,才忍住没让热泪突出眼框。此情此义,金不换。
此刻我安坐家中,又拿起了这支秃笔,写我的同学情,朋友意。
这是乔唯一可以向你奉献的、能够拿得出手的生命财富。
我细细絮絮地写,如月色流泻在你的波流,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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