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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盼发姿媚——南方的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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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5 18:07: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一组广告蒙太奇,一个慧黠女人,在与他的男人欣喜陶醉时还留着一个小心眼,不着痕迹地证实她的投怀送抱是否物有所值。广告大师利用大多数聪慧美女的天性,幽默了一下,赢得大度男人的会心一笑。

自古英雄爱美女。美女撒撒娇,耍耍手段是她们的专利,的确可以增添生活情趣,也更能把握男人的心。
但这只能限于生活范畴内,而且只限于小女人。如果推而广之,这那也许会演变成一种灾难了。
有这么一说:“男人靠征服世界而赢得女人;女人却靠政府男人而赢得世界”的,相信这也无须例证了。

我希望我的女人在家里是一个温婉浪漫,柔情似水,而且心思缜密,头脑清醒,遇到冲突又能实际迂回,聪明而善解人意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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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0-25 18:31:50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也所举的以德报怨例子,令我想起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名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人的价值观决定他的取舍导向,既然人心那么不容易猜透,那么割肉饲鹰也就不奇怪了。

[此帖子已被 old5 在 2006-10-25 20:04:02 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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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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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6-10-25 19:58:15 | 显示全部楼层
    引用
    原文由 莫sir 发表于 2006-10-25 14:13:29 :

    远游客:如果先安后人-----安胎;安人伟大.是否另一出处?


    那就要由莫sir 去考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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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6 22:58:55 | 显示全部楼层

    远游客:您好。谢谢点评。此文写作,也因对安人称谓不能释怀。对崖门之战关注很久,一直找不到最佳切入点而没有下笔,一个偶然机会,或说也是福至心灵,一下子把两者联系起来,遂有了此文创作的灵感。至于以后会不会改变结论,我想,文学创作毕竟不是考古,合理想象,糅合个人内心体验和个体经验,就能写出文章。或者,倘有另一出处,可能就另有一篇文章了。您说是吗?

    陈乔樱同学,您说得非常好,好的女人就是一个家。安人的含义您一语涵之。谢谢解读。

    老五学兄高见,欣赏之。在这些问题上,男女似有分歧,有时我写出来的文字,就被人认为是新女权主义。非常汗……其实,我是想说,女性应该独立,不能生活在男人的阴影下。

    谢谢莫蛇光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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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6 23:04:04 | 显示全部楼层

    太阳,必晒干你的春衫fficeffice\" />

    我总是想起你。其实我并不认识你。

    甚至到现在,一年之后,我仍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也许他们告诉过我而我忘记了,也许,我根本就没仔细听。可是,我时常想起你。想起你的时候,眼前晃动那片清亮的河水。
      十月好天气,我坐在小车里,小车轻轻驶上桥面,阳光变换着舞步在河面上撒野,亮闪闪,光艳艳。从逼仄的居室,到渚清沙白的明亮,心中自有一番明媚。
      “你知道吗?去年就是这时候,……就在这桥左边……。”
      一下子没回过神来,谁?什么?
      然后明白了。车子辗着沙子石块,“呖呖,呖呖”,停在正对着桥面的营业所门前。一年前,你还在这个星级网点上班,而且,你是这里的负责人,领导五六个员工。一年后……我回过头,桥仍在,波心荡,一汪清水,不舍昼夜,无声向前。放学的孩子突然跑上桥,他们打闹着你追我赶,寂静的河面,腾起一阵喧闹,稚嫩的尖叫,嗔怪的嘶喊,跑步声,在光影中此起彼落。
      你看到吧?他们中有你的孩子吗?她天天从桥上走过,理会过奔腾的河水吗?知道母亲的灵魂承载在水里,总是回首,回首,在这桥底下徘徊,只为看她,多看她一眼?
      孩子们跑下桥,各自散去。
      这个十月的中午,我,以及周围的人,被阳光蒸发出入世的美丽,有一些刺或许蛰在皮肤里,可阳光能令它渐渐萎缩,并柔软,最终消融。而你,却在水淋淋、冰冷冷的黑暗中,束缚了手脚,粉碎了素心,结成冰砣,沉甸甸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永不能超生。
      秋风掠过河边荒草,恍若一声叹息,从河岸飒飒传来,滚到营业所的透明玻璃门前。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如果是,请告诉我,你还有什么未了心愿
      
      
       表象:难以叙说真相
      
      一切都按部就班。每天重复前一天的工作,在金融服务业,有人戏称自己是机器人。你从没有这样的慨叹,从边远的客家山区,来到号称经济发展前沿的珠三角,你很快在同事中脱颖而出,成为营业所所长。你文静,寡言,却踏实,认真,一如河边小草,虽顺水而漂,纤弱,无助,却不会随水流走。
      十月的晚上,天幕早早拉上,星星不知躲在哪片云后,一丝朦胧的月光,迟迟疑疑地,不肯全身而现。
      营业所每月例会照常进行,你看着笔记本,将每条要求详细解说。已紧张工作一天,大家脸上疲态渐显,右边那位胖阿姨更甚,不时张大嘴巴,哈欠连连,眼睛老看墙上时钟,也许惦记上初三的女儿,功课,休息,营养,心情,快要升中考试了,得早点回家督促她;左边两个小伙子耸鼻子挤眼睛,嘴角牵出一个个坏笑,年轻人还是精力充沛。你看见他们,怀疑自己脸上有什么,不由得伸手在眼眉间抹了一把。几声虫唧传来,将黑暗唱得荡气回肠,所里最小的姑娘扭头看着窗外,小声说,要下雨了。她显得很不耐烦,晚上的会占用了约会时间,只好叫男朋友在宿舍等,她希望快点回去。每个人都心不在焉,只有你还在说,轻轻地,仿佛五月的熏风,不疾不徐。
      将近十点钟散会,门开处,风卷着树叶飞过,门外,竟然冷雨霏霏。一雨成冬,没想到,完全没有先兆的冬天,在一个晚上倏然降临。其他几个匆匆忙忙走了,你一如往常,逐一检查门窗。灯光将你的身影一忽儿拉长一忽儿压扁,从二道门到后门,终于,你带上最后一道门。“咔嗒”一声,门锁了,灯“啪”地熄灭,你独自走进雨里。
      雨幕下,你又转了回来,谁都不知道,你为何转回来。回到门前,黑暗中你伸手摸摸冰冷的大锁,又使劲推推大门,似乎确信营业所的门坚实稳固后,你才转身,消失在雨中。
      从这以后,再到凌晨三点,没有人知道短暂的时间里,你去过哪里,做过什么,见过谁。据说,你丈夫一夜没归也没和你联系,你的小孩早已睡觉根本不知道妈妈有没有回家,家里的东西好好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你要离去,甚至,远在粤北山区的父母前天才刚刚和你聊过电话,你说,一切都好。
      这些都是同事后来告诉我的,他们叙述得毫无色彩,我感觉不可思议。一个人,抱了怎样的决心,才可以这样冷静地有条不紊面对死亡?那一夜,在这条河边,你是一步三回头,徘徊良久,还是决绝如出腔子弹,急匆匆奔赴鬼魅魔影的约会?那一夜,突然降临的寒雨,加重了人们的睡意,小孩子依偎在母亲温暖的怀里,男人无限怜爱搂着女人柔弱的肩膀,整个世界和着雨声打鼾。可是,你却选择这样一个时刻,孤寂,湿冷,阴凄,没有送别,更没有拥抱和亲吻,静悄悄地舍了自己,在天与地的交接中。
      从此,这条叫和顺的河流,因一个羸弱生命的投奔,开始长久呜咽。
      
      
       真相:能否超度她的亡灵
      
      培根说,死亡“能够消除尘世的种种困扰,打开赞美和荣誉的大门”,对此话,我愿意这样理解,因为尘世的种种困扰,令你失却久驻红尘的热情,没有什么能挽留你决绝的脚步,最终,跺地一脚,翩然而去。对于女人,最大的困扰是什么呢?当然是归宿,一个长途跋涉后收藏身体和灵魂的陋舍,不需要太豪华,但必须温暖。而你在短暂的欢欣后,开始长久隐痛。感情和家庭,这两样,已不在掌控之中。
      你只好负荆行走,有点近似朝圣者,以自身的痛苦,换取宽恕和安宁。善良的你,以为用自己的劳累,必能融化一颗结冰的心。你以百般忍让的生命,容忍另一个生命胡作非为。可是你忽略了,在某种程度上,容忍就是纵容,就是煽风点火,就是助纣为虐。
      每个月发的工资奖金,你全存在银行里,父母年老,孩子体弱多病,自己经常头晕,还要供房子,要为孩子准备教育金,这一切都需要钱,你一点一点计划开支,不敢乱化一分钱。可是,他一开口就要几万块,说欠了人家的钱,必须在某个时间前还清,否则身家姓名难保。你惊恐得说不出话,只会流泪。这样的事情不只一次两次。你知道他在外面赌博,一次次,你以为帮他还清就会雨过天晴。一次次,他将你存折上的加号变成减号,仍不罢休。你害怕他的咆哮,害怕他拳打脚踢,你希望用金钱来加固自己的肉身,免得他一发怒,成为拳下冤鬼。
      这一切,你的同事都不知道,或许有人隐隐约约听说,但从来不问,因你从来不说。在单位你很少说话,认真做好工作,从不出差错,下班后匆匆而去,难得和同事朋友乐一乐。在一个劳累的午后,你竟然听说,他在外面有了女人,还扬言要生个男孩,因为你的是女孩。你觉得,支撑你的那根岌岌可危的柱子轰然倒塌,长时间地,你陷入沮丧和恐惧中,你的灵魂在火中不停地灸灼,你的内心被巨大的灰暗填满。也许有人看出你的反常,他们小心地问“你怎么啦?”,然而,外人无关痛痒的询问,像滴在蜡面的水珠,停留一会就滑掉,根本无法进入你布满荒草沙砾的内心。
      背上的荆棘刺得你全身伤痕。此时,一些闲言闲语悄然而起,是幸灾落祸?假装好心?是真正关爱?恨铁不成钢?语言在某些环境里,会衍化为暴力,操纵这些言语的人,无意中充当凶手,而他们并不知。你已无从辨别,觉得很累,每天晚上,都希望躺下去就别起来。在风雨交加的人生中,你再看不到有什么能摆渡你,你没有了依靠,也没有了回路。可是,你仍然不对任何人开口,也许你觉得,他人没有能力,更没有义务,将你从不归路上拽回。你的心冷了,你的身体乏了,悲伤之心向往死亡,那么死,就不再令人畏惧。
      其实,这一切我只能拼凑,有合适机会,他们就说你,我默默地听,用心描划你曾经的青春和萎谢,但不管怎么拼凑,都还原不了本来的你。在河边,我想象那天晚上,你温暖的家你年幼的孩子,就在河边不远的大楼里,而你不管不顾,决意走向汹涌的波浪,这是怎样的万念俱灰?平时电闪雷鸣你都害怕,如今漆黑夜幕下怪兽一般的河水,并不能遏止你陨灭的决心,这又是怎样的热切和坦然?
      
      
       不是假设:有些人比你幸运
      
      我觉得你真是很怨,古希腊有句格言,“性格即命运”,或许你的性格中,本来就潜伏悲剧因子。据资料统计,现代人中,有近百分之五十的人心理有问题,需要接受专业辅导或心理医生疏导。这个比例是多么不可思议,从理论上说,两个人中就有一个需要治疗——或许,这就是现代文明的悲哀。你出事后,人们为之震惊,你是火山,表面沉静,内里却怒潮翻滚。周围的女性,开始正视自己的内心,袒露终年不见阳光的阴暗。其实,骇人的怪物,大多来自我们内心,它可以将有血有肉的人,变成一堆没有重量的灰尘,可以把剑拔弩张的勇士,换成手无寸铁的懦夫。而这一改变,就在须臾之间,我们都来不及抵御。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糟糕的一个,像你这样,或者比你更惨淡的人生,举目之间,不难找到。然而,他们最终飞离满目创痍的谷底,用坚硬的翅膀,给自己一个优美的飞翔。而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不过是语言,他们和你的区别,是肯开口说,对善良的人说出自己的痛苦。
      有这样一个女孩,工作不久,行为举止发生怪异,情绪低落,差错频出,经常自言自语,还向上司提出辞职。在信奉时间就是金钱的职场,某人的某些行为,并不会引起他人关注,人们视为隐私,不会过问。但女孩周围的人不一样,他们轮流陪伴她,竭力了解她心底的秘密。不久,女孩开始怕见陌生人,怕和人说话,一接触钞票就紧张,甚至全身发抖,不能自已,她对亲人说,有人想害她。这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状。

    幸运的是,她的灵魂最终没有扯成碎片,她没有重蹈你的覆辙,因为,她身边那群心地善良的人,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妹。在迷宫一般的晕眩里,他们全力寻找女孩迷失的灵魂,把亲情的有力的手,交给怯懦的她,牵引她搀扶她,越过炼狱火牢,走过沼泽荒地。女孩有了感召,有了爱,飘忽不定的魂儿再次着床,在稳固的家园中,慢慢恢复被劫持的精神和力量。当十月的太阳,在她脸上涂上一抹温柔桃红时,女孩确信,自己完全逃离魔掌。
      女孩是幸运的,而你多么不幸。同样是十月,你们的命数如此天渊之别,我不知道该怨谁,娶了你又抛弃你的薄情男人?闲言你却不挽救你的旁人?还是你封闭的内心?悲剧的性格?听完女孩的故事,我止不住心疼。你必是挣扎过的,想必挣扎后没有效果,于是放弃,这过程,为什么没有人于你的低眉敛语中,闻出死亡的气息。假如,有人肯劈沉你的绝望,以真诚和挚爱,给旋涡中彷徨无助的你施一援手,你会拒绝吗?
      
       说吧,说出你的心事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茫茫大海中,永远处于孤立无援之地。我们从童年、少年时代开始,就被教育要学会忍耐,学会自立,幼儿园的孩子都会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于是,漫长的沧桑路上,我们不但学会忍耐,还学会收藏自己的心事,学会人前是人人后是鬼,学会用虚假的笑容掩盖苦涩。忍耐的结果,本来柔软的心布满老茧,渐至粗糙,坚硬。我们羞于暴露内心,羞于说出自己的软弱,似乎人人都身披盔甲勇猛坚强,不但无视别人的痛苦,也无视自己的悲哀。只有在枯寂的黑夜里,所有伪装都褪尽时,才感觉刀子剜肉,痛彻入骨。这些隐痛日积月累,积攒在心里,危如累卵,某一天,正如你在那天夜里,终于不能再忍耐,痛痛快快地断绝后路,在虎啸狼嚎的汹涌中,把自己灭了顶。
      如此决绝,又何尝不是一种反叛,对一向逆来顺受遮掩美化的抵抗,只是,这样的代价——美丽生命的枯萎,沉重得令人怆痛。而且,你有那么多的牵挂,老人、孩子、工作。据说,出事前你还参加业务竞赛,有人看到你在市区最繁华的超市采购。那么,你必是不甘心的。那声叹息,那声从河边传到营业所门前的叹息,我想,我是听懂了。

    所以,明年的工作之一,是做小报,一份关于女性心理卫生的报纸,有文摘,有问题解答,有相关知识讲座。这是一份额外的工作,它给我柔弱的肩膀,又增添重量,但我愿意。这份小报,希望能给姐妹们开启一扇窗口,让他们检视内心,关爱身体,让他们开口,开口说说自己的故事。

    在某一个稍纵即逝的思绪里,我格外担忧,这份完全不在计划内的工作能顺利开展吗?有很多人,如今仍无视女性的困惑和艰难;势单力薄的我,能否胜任这样的重担?然而还是想做,尤其想到你,感觉刻不容缓。不自量力也好,唐吉柯德斗风车也吧,我决然做了。于你,已完全没有意义,但小报做出来后,我想给你烧一张。河边的水草黄了又绿,岸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我多想抽刀断流,邀你小憩,然后,请你说,说出你的心事,但愿你相信,必有一些长满绿草的坦途,接纳我们疲惫的双脚,必有风和日丽的日子,抚慰我们结痂的身体,必有一些善良的心,倾听我们絮絮叨叨。
    说吧,说出你的心事,让太阳晒干你的春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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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7 22:30:37 | 显示全部楼层

    情诗之魅fficeffice\" />

    《读书》杂志曾刊登《汪静之五四情诗》,文说汪先生一生都在写情诗,九十岁,住在医院里,在针筒药水中爱心依然不减,痴恋如花,一再表示要将情诗进行到底。把这当奇闻逸事跟朋友说,对方叹道,终身爱诗写诗,老人家真难得。细想,又岂是难得两字可涵盖?那衰老的身腰,老年斑密布的菊花脸,那踽步,那花眼,再想想沧海桑田的无常,繁华过后的萎谢,日落西山的寥落。我开始发呆,这样的老人,岂止难得,简直是生命奇迹。

    如今,别说情诗,一般人连诗歌都接触不多。有人说,写诗的比读诗的多。生活,其实处处充满诗意,可发现诗意的眼睛,又藏在哪具年轻或者年迈的身躯里?不久前,在先行书店淘到几本《外国情诗集萃》,分别为《我们走出浓荫之后》、《我曾经爱过你》、《我歌唱带电的肉体》。稍微还有点热血的人,看书名就会怦然心动。你是冰,你是火,你的抚摸像雪一样烫痛我的手我渴望你,想念你蓝幽幽的绸衣,这些情诗都写得率真、浪漫、真诚、大胆,个中情景,谁不渴望?读一读,谁不血脉贲张?苦涩的心立刻充满潮湿的暖意。而“窈窕淑女,君子、“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不也一样直白可爱令人遐想吗?在《牡丹亭》、《西厢记》等古典戏曲里,很多词句其实就是情诗,它的美丽,能净化心灵,溶解僵硬的对立,是疑无路后的“柳暗花明”,没有这些蜜糖甜火焰烈诗句,哪来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有人认为,情诗属于青年,甚至有这样的说法:青年是诗歌,中年是散文。这未免太绝对了,只要有血有肉就有情,哪管你十八还是八十。记得曾看过梁实秋的情书集,在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世俗疑问中,梁老先生以七十高龄,写出十七岁爱情的狂热和痴恋,满纸爱称秋秋青青,外人看得脸红心跳,当事人还嫌情浓不够。直叫人爱煞,恨煞。

    情诗如储藏日久的老酒,性烈,醉人,却又醇美。汪静之老先生,比梁实秋更了得,百岁老翁本色仍然不减当年,他声言将情诗进行到底”,单凭这种心性斗志,就足让我们后辈仰视。或许,情诗的美好纯真,造就了他的率性、纯洁和乐观,在经历大半个世纪风风雨雨后,仍能激情横溢。情诗于他,无疑是一剂养生的妙药,返老还童的灵丹,心灵健康的秘方。


      我们这个社会,实在太需要美好爱情。风起处,群花妖娆,当读情诗时或者你梦见你的嘴唇映在水桶底,使我以为是一朵从老蔷薇树上,被风吹落到银色的水中的花吗?是的,一朵花。这朵美丽的花,你能拒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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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10-29 19:15:19 | 显示全部楼层

    烹啊烹,烹一道乡愁fficeffice\" />

    身在异乡,时空辗转,风雨沧桑,以为精神和肉体都被另一道山另一道水过滤,以为就此脱胎换骨。殊不知,一缕飘忽的香味袭来,一个激灵,便唤起似曾相识的渴望,潜伏在最深处的渴望。远去的,淡忘的,遮蔽的,所有与故乡有关的细节,在气味里蒸腾,放大,成型。眼睛手指,嘴巴耳朵,鼻子味蕾,沉睡的感官突然醒来,放开手脚撒欢,品尝,咀嚼,反刍,回味,反复而缠绵。甜酸苦辣一搅拌,思念开始奔腾。一箪食,一豆羹,从舌头开始,穿越心间,渐至百骸,直抵精神制高点。

    这种实实在在的感官享受,让人恍惚觉得,遥不可及的家乡,已经穿越千山万水,浓缩在手上这只普通碗里,藏进你温暖的口腔中,甚至揣入柔肠百结的肚子。

    口味,成为开启乡愁的密码。

    小吃暖心:柔情蜜意猪脚姜

    从前喜欢到歧东吃饭,是因为他们的独门小吃——猪脚姜。猪脚姜除了猪脚和姜,还有一样必不可少,黑醋。好,一碗黑乎乎的东西端上来,三个聊得起劲的男同胞,呼啦啦一下子伸出筷子,稍微慢了一秒钟,碗里的猪脚全跑了,只剩下醋和姜。心有不甘,叫服务小姐再来一碗,并且声明,这是我的,谁也不能动,这才从容享受。

      其实,猪脚姜其貌不扬,由于黑醋的颜色,猪脚和姜都做不到“出黑汤而不染”。细看,却发现猪脚黑中带亮,猪皮半透明,质感,富造型美。最吸引人的,当然是味道,酸中有甜,甜中有辣,肉香和这几种味道搀和,入口细品,酸甜适中,香美可口,开胃刺激,特别适合大热天时茶饭不思的人享用。

      外地的朋友笑问,猪脚是猪蹄子吧,广东人真幽默,猪也人性。我乐了,这名字可是祖宗传下来的,改不得。猪脚姜,原为产妇坐月子吃。有一回,听说表妹的表妹生孩子了,立马跑到她家,楼道里,酸溜溜甜丝丝的味道汪洋恣意。又一个冰雪人儿,从此堕入尿布奶粉哭声里,不由得怅然慨然。

    新晋升父亲级的男人,乐呵呵端出几碗猪脚姜,黑糊糊的东西盛放在蓝边白瓷碗里,倒也精致。碗里只有一只鸡蛋、一块猪脚,余下都是黑亮的醋。我淅沥哇啦一下子倒下肚。主人问,还要吗?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女主人欣慰地说,幸好她老公熬得住,要不月子不知道怎样过了,一日三餐洗尿布冲奶粉哄宝宝睡觉,都是他的功劳。语调饱含疼爱。我抬头,乐了,眼前的男人黑瘦的脸,矮小的个子,睡眠不足的小眼睛,和猪脚姜的其貌不扬多么相似哦。可他在妻子心里,却同猪脚姜的香美赢得众人喜爱一样,获得妻子的无限柔情。原来,当父亲令一个男人陡生自豪,也使他真正进入生活角色,领略到另一种艰辛。如果说,之前他可能还吊儿郎当,那从这碗猪脚姜开始,他就要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了。孩子降生,促使父亲迅速长大成熟。

      猪脚姜好吃,但不能多吃,尤其暑天酷热时,它功能驱寒驱风,补血补虚,可是产妇就不同。本地风俗,家里孩子出生,离预产期半个月开始,家人开始准备,大肚子瓦煲(陶罐),装下七八斤黑醋、四五斤老姜、三四斤猪脚(猪手亦可)、十只八只鸡蛋,每天大火熬上几个小时,一直到孩子出生时,娇滴滴的产妇就可以用来补养。前去探访的人,美其名“食姜醋”。那表妹的表妹,给我吃的猪脚姜,正是这样煲出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猪脚姜摇身一变,昂然进入大雅之堂,成为男女老少喜欢的餐前餐后小吃。大酒店和小食店,都将它当成法宝招徕生意。吃饭的人们,将它和西餐的开胃酒等同,饭前一碗开胃,饭后一碗消食。貌不惊人的猪脚姜,有时还充当糖衣炮弹,令恋爱中的女孩无所遁形。细心的男孩记着女朋友“每月一歌”的时间,之后,带她到小吃店,递上一碗猪脚姜,那份关爱,比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杀伤力还厉害。所以,粗心的男同胞们,如果你爱人最近面容憔悴,精神不佳,只要每隔两天请她吃一碗猪脚姜,十天后,保证还你一个神采飞扬的红粉佳人。不信?那就试试,不过,还要加上独家配方——一点恒心、些许耐心、几分爱心。

                     

    主食称心:沧桑七十云吞面

      “应记”面家位于福贤路。临街一长溜铺面,门口一张小方台,后面坐着瘦脸大眼的“姆记”。有人进门了,她大声问,“食乜耶”,典型的佛山土话,和纯正的广东官话相比显得某些突兀和低沉。来人照例说“云吞面”,然后安静坐着,单等那令人食指一动的香味袭来。

      只有本地人才能找到的面家,它象一个休止符,被作曲家巧妙地安插在喧闹的进行曲中间。早晨六点开始,上班的,上学的,赶路的,匆匆忙忙的脚步都在这里停留,稍一休整,又开始下一轮繁忙。

      一个气宇轩昂的中年男人进来,嬉笑着说,靓女,云吞面。有人问,大老板,怎解唔去金城食鱼翅饺?鱼翅饺边有云吞面好食,何况仲有你地呢滴靓女……。小小面家被他的戏谑逗乐了,几个“靓女”猛然生鲜起来。

      上学的孩子背着书包,常常伴着年轻的母亲来,柔柔一句云吞面,就和母亲小声咕哝着什么。面条上来,却一反刚才的斯文,狼吞虎咽。化好装的小姐们,则小心吃着,最后再拿出小镜子和唇线笔伺弄一番,才施施然离去。

      这里凡俗,随意,自然。除了云吞面,还有著名的及第粥,艇仔粥,禽渠粥和干炒牛河。这发源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前的小吃,使空气里荡漾着淡淡的怀旧气息。

      隔着玻璃,可看见马路上车水马龙的繁忙,还可以望到对面正在拆除的楼房,那是带骑楼的小二楼古旧房子。南国建筑特色,上楼下廊,遇上刮风下雨日头,走在骑楼就象家里。这里,是不是禅城最后的骑楼呢?

      “应记”面家里回荡的味道,总令我想起逝去的姨婆,她曾是“自梳女”。看过一张黑白照片,她端端正正坐在酸枝椅子上,左手肘平放在扶手,右手紧握着左手,头发梳得溜光。黑色麻纱大襟衫,黑色宽大的裤脚,拘谨中,散发着清纯和清凉的味道,很舒服的感觉,时光倒流的感觉。这个模样和感觉,常常在吃云吞面时,不合时宜地漂浮起来。

      “应记”的面条是禅城一绝,听说始创于上世纪三十年代。“其制作沿用传统过扛方法巧制,面条韧性均匀,条子粗细适中,入口爽滑,蛋香浓郁”,旅游杂志的文字。而我更关心的是,现在端给我们吃的面条,是否和差不多一个世纪前,那位老师傅过扛出来的一样?

      也许,就不一样了,几十载风云流转中,“应记”面条像一个独具风情而深居简出的女子,没有跟着外面世界的改变而修正自己,但光阴经过筛子漏下的一点一滴,执着地撒在她脸上身上。颜色,许是更黄或更深了,条子粗了还是幼了呢。味道,是渔家在船上烹饪出来的新鲜,还是家里嬷嬷熬芝麻糊的馥郁?                 

    姨婆脑后梳着一根小辫子,灰白的辫子里编进一根红胶线,更衬托出老年人的羞涩,这是“自梳女”的标志。尽管风霜染白了发顶,那辫子仍然是一个标志,拖在佝偻的背后。闲时,她将辫子拉在胸前,用牛骨小梳子一下一下地,梳理花白的辫梢。这时,很安静,时光在她身上几乎没有留下痕迹。她属于那个时代,属于自力更生的年代。那时,她应该很自豪,当别的姐妹们被迫裹小脚,被迫嫁鸡随鸡而忍声吞气时,自梳女却娇呵,一生不嫁人!他们将满头青丝梳成一根大辫子,从此开始自食其力的生活。

      这一生,辫子从双手合拢到盈盈一握,从油光可鉴到晦哑花白,生命差不多就到尽头。姨婆梳辫子的姿势很温柔,甚至有点妩媚,她是在沉思吗?“一梳梳到白发齐眉,二梳梳到儿孙满地,三梳梳到……”。这是女儿出嫁时,慈爱的母亲边为女儿梳头,边细声唱的歌谣,是阿妈对女儿今后如鼓琴瑟的祝福。姨婆心里,可曾回响过这样的旋律?

      禅城有很多家“应记”,经营的品种都一样。七十多年前的过扛面条创始人,勿论怎样的想象力,也想不到如今面条仍大受欢迎。吃遍了山珍海味,一碗云吞面,可能就慢慢淡泊了上紧发条的意志,瓦解了神经,趋向于现状的满足、豁达和平和。“应记”面家,应该是这个城市的印记,传统而消停,拢聚而闲散,沧桑了人事,蹉跎了岁月,物换星移,仍悄然而立,在某一条繁华马路背后,在某一个娱乐场所旁边。在通往家乡的所有条道路中,最熟悉、最便捷、最能唤起亲情回忆的,便是应记云吞面。      

      

                     

    粥香糊心:淡薄之中滋味长

    大年初一,一夜狂欢的阿昆陪同家人到酒楼饮早茶,这是粤人的传统习惯。阿昆大声招呼服务小姐,来一碗白粥。喜气洋洋的母亲一筷子打在阿昆手上,回头笑着说,小姐,是“发财好市粥”,每人一碗。阿昆懊丧地伸伸舌头,尴尬改口,系呀,发财好市。

      白粥俗称“粥底”,跟外地人所说的稀饭不同。清代诗人袁枚在《随园食单》中说:“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合,柔腻如一,而后谓之粥。”广东白粥一般选粘性较大的大米,比如东北出产的珍珠米,色泽洁白,晶莹剔透,洗后滴上几滴香油和一点皮蛋搞匀,滚水下米,水再滚后改为小火慢熬,这叫“明火”煲。几个小时后,米粒开花糜状,粘稠适中,盛在碗里凉冻后,宛如白玉。

      白粥口感绵滑,有清理肠胃,清热解毒,烧脂轻身的功效。南方天气湿热,人们对白粥情有独钟,百吃不厌。阿昆的母亲不让阿昆吃,因为“新年楼楼”要讲究“好意头”,白粥清如开水,兆什么呢,可不敢因一碗白粥败了一年的运气。不言而喻,发财,生意好,多么吉利呀。其实那粥里是发菜和蚝豉,取其谐音而已。

      粥在某一个特定时期里是贫穷的代名词,那句“咽糠喝粥的日子”,勾起多少人的辛酸。但兜兜转转半个世纪,粥成了宠儿,并各有地方特色,往往不同地域的粥品,能给人带来不同享受。

      有一次陪北方来的朋友饮早茶,他们说要吃正宗的广东早点,布拉肠粉、干蒸烧卖、白云猪手、鲍汁风爪等,他们吃得很开心,独对着艇仔粥为难。一个蓝边阔口大碗八分满,白白的粥面点缀着焦黄的花生米、绿色葱花、白嫩海蛰、深红的烧鸭片,还有鱼片、粉肠、姜丝等,热气腾腾,香味扑鼻。他们却无所适从,面面相觑。一个问,这是什么粥?这么复杂呀?另一个貌似大气地开玩笑说,吃吧,赵小姐不会亏待我们的。等他们迟迟疑疑咽下第一口后,一吃不可收拾,直到碗底朝天。好奇的朋友们继而对艇仔这个名字感兴趣,并对“艇仔粥是不是在艇仔上做的”争论起来。

      其实他们说对了,艇仔粥最早是在艇仔上做的。相传几百年前,珠江两岸岭南佳果飘香,夏日里清风吹拂,绿荫乘凉。几个摇着鹅毛扇的书生经过,正好夕阳西下,渔歌晚唱,他们不禁诗兴大发,吟诗作对不肯离去。夜深,一阵晚风送来奇香,寻香望去,竟是一个水灵灵的渔娘正在艇仔上煲粥,他们囊中羞涩,不敢造次。渔娘却轻摇船橹,递上精心煮好的鱼片粥,还特意加上虾子、生菜丝等,粥香鲜甜,爽脆软滑,书生们欣喜若狂,齐赞渔娘“好手势”。从此“艇仔粥”美名远扬。几位朋友大笑起来,说也要在傍晚时分去珠江边走走,看能否再会美丽的渔娘。

      不管渔娘是否还在,粥却永远受欢迎。粤人眼中,似乎什么都可以用来煲粥,天飞的,水中游的,青菜干品,药材水果。粥品大致分老火粥和生滚粥。粥底加上柴鱼、花生、猪骨、咸猪肉、蚝豉、腊鸭等,同煲一两个小时,等配料的香味全溶入粥里,就大功告成,是为老火粥,尤其适合冬天喝,驱寒补身,调理肠胃。生滚粥的品种很多,牛肉粥、肉片粥、鱼片粥、鱼腩粥,生菜粥、滑鸡粥、上什粥、田鸡粥等。如在酒店吃,这些粥随叫随做,只需将配料放进粥底一涮,粥清料香,炎热的夏天里享用最好。如果在粤式茶楼饮早茶,服务员推着一架长方体车子,来往穿梭。车子分为一格格,上有盖子,揭开即热气腾腾,什么皮蛋瘦肉粥,菜干粥,猪润粥,眉豆粥,及第粥,麦粥,猪红粥等,应有尽有。

      虽然品味繁多,我最喜欢的只有两款,其一是咸蛋黄菜心粒粥,俗称“翡翠黄金”,名字俗得可爱,而粥实在可口清香。咸蛋黄切开四四方方的小粒,菜心只要菜梗,也切成小粒,加进粥底里一滚。黄绿白三种颜色鲜艳夺目,米香菜香蛋黄香互不干扰,又互相衬托,越吃越有味道。其二就是“粥底”白粥,除了喜欢清淡外,还因为它表现了“莫言淡薄少滋味,淡薄之中滋味长”的意境。这样的粥,既糊口也糊心。

          

    羹汤知心:爱意共炉火一色

    那年冬天去北京,六婶高兴的很,悄悄告诉我,今晚煲汤给你喝。拂着干涩的脸庞,想起生硬的北风,动了动喉咙,欣喜地等待着有汤的晚饭。

    汤来了,空气里似乎漂浮着香味,离家的落索被暖暖的气味包裹着,开始融化。盖子揭开了——天!这是什么汤?汤水,不是色彩和味道都浓郁有加的水之精华吗?可这汤碗里,清澈见底的水面上,浮着几根黄绿色的东西。“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传说一文人以此诗入馔作四道菜,只用两鸡蛋和几棵青菜,那清寡和眼前的汤水肯定有一拼。六婶略带歉意说,这跟广东汤差远了,那汤水呀,浓浓的,香香的,稠稠的。我赶忙大口咽下,笑着说,好饮。
    也曾经憧憬过“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的日子,可只有三分钟热度,对烹饪,心血来潮比潜心修炼的多,厨艺眼高手低。以前以为,好的汤水,总是时间和汤料的结晶。于是一煲水常在火上煨到冒烟,后被同事一顿斥喝,才知道自己只取皮毛。此后凡说起厨房诸事,自觉洗耳恭听,不敢有半句赘言。如此这般多时,感觉长进不少,尤在外地人眼中,身耽广东女子美名,更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说起砂煲铣埕来,也不免倚老卖老,口出胡言一番。
    曾有一位千里外的朋友电话求援,要在次日款待鬼佬上司,那鬼佬尤喜鸡做的广东菜,问有何招数。我一下子抓耳搔腮,“无鸡不成宴”,鸡倒是吃过不少,但水过鸭背无踪影。搜肠刮肚之下想起饭堂喝鸡脚汤的盛况,机灵一动告诉他,买两只一斤重的鸡项,用鸡腿鸡翅当主料,加半斤花生,一个半青的木瓜,两颗蜜枣,放在一起熬上三小时。汤水清香乳白,鸡腿花生瓜肉入口即化,是秋燥的补益靓汤。剩下的鸡肉隔水蒸九成熟,做白斩鸡,至于配料,叫他到超市去买现成的。胡说了半天后,突然有点心虚,不知那迷津,会不会被我点拨得云散雾开呢。
    广东人天生对汤水有感情,不仅因天气地域关系,还有传统文化的熏陶。很多人都能如数家珍说上一两味熬汤的材料,诸如淮山、枸杞、杏仁、川芎、党参等,和这些药材配伍的汤料,又可以说上一大堆。每个小家庭里,都备有一只企身瓦罐,专门用来煲汤。如果到市场里一走,听得最多的是“甘晚煲乜汤”。老人家每到周末叫儿女孙辈回家吃饭,就说“煲左靓汤,返来饮拉”。外出打拼的男人,挡驾老友记饭局的最好借口“老婆甘晚煲左汤”。即使24小时忙碌的女白领,也在心神恍惚的一刻想,应该为自己煲点什么汤水了。俗话说,唔会补,好易老。补,从汤水开始,祖辈交落的。
    汤水,竟占有如此举足轻重的地位,有时甚至是家庭的化身,令你不得不对它重视有加。而这汤水,决不是外地人喝的那种即煲即喝的“滚汤”,而是慢火细料久煨,将汤料熬出精华的俗称老火汤,而且还讲究季节寒暑变化,不同的材料对应时令,不能随便配搭。所以,没有足够的耐性和时间,是伺弄不来的。
    一个朝九晚五的男人,如果身光颈靓,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大家都会说他汤水充足好滋润,进而推理他的家庭幸福,夫妻恩爱。被赞的人肯定也会点头称是,一副“嗒糖”模样。一瓦罐看似普通的汤水,就这样凝聚了煲汤人的爱心和关切,维系几口之家的温情。阿光夫妇都是忙人,家里十天半月没烟火。有时深更半夜回家,望着一尘不染的厨房,阿光暗自叹气。后来就常去附近的小吃店喝汤。再不久,离婚了。众人诧异,只有阿光心中明镜似的,那小吃店老板娘的老火汤,有时比体面的婚姻更另人向往。
    有段时间,阿二靓汤很流行。阿二是情人、二房等的合称。阿大是正室正房,有法律地位,一般比较稳固。阿二为了掳住男人的心,使出“擒人先擒胃”招数,倾尽聪明才智煲靓汤,那男人“吃人家的嘴软”,自然将感情的天平斜向一边。平常的汤水在这样的几角关系中,充当了出奇制胜的独门暗器,成为女人们比量本事的工具,谁能想到呢?汤水何其无辜,女人何其悲哀。
    老火汤味道虽好,委实费工费时,为了迎合人们,市场上出现了速配汤料和煲好现卖的老火汤。偶尔也会采购一些回家,但速配的东西,总不如自己精心挑选配搭、洗洗淘淘、花上几小时做出来的味道“正”,如此二三次后,汤料被搁置一旁,直至过期弃之。想来,味道不够“正”,许是心理作用,材料,还不都是那些材料,人,也是只会“洗手”不会“做羹汤”的那人。大概,这世上什么事都一样,期望和实际效果永远不成正比。
    尽管如此,闲极无聊时下厨,按照自己的想象实际操练一番,还是聊胜于无,不管那汤水是否广东老火汤,劳碌之余,捧喝自己的杰作,家乡的一草一木,便在丝丝缕缕味道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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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6-10-30 07:29:10 | 显示全部楼层
    哗,道道特色美食,看后令我食指大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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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6-11-1 03:19:12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也: 我巡逻围村来到这里,看了你的散文连载,感到耳目一新. 我打算日后多来旁听,学点文学知识.不知欢迎否?我闻到姜花的芳香,能否送我一朵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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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表于 2006-11-1 12:23:31 | 显示全部楼层

    也也不仅文思敏捷,原来味蕾,食觉也同样了得。一边欣赏你的食经,不觉两腮痒痒,口内生津,要不是吞咽及时,恐怕早已垂涎三尺。

    猪脚姜、煮鸡酒、蚬肉粥、药材汤,哪一样不令我食指大动?还不知道也也的乡愁怎么烹出来的?

    不过,我幻想着如果也也这么一个冰雪人儿,堕入尿布奶粉哭声里,恰巧有幸到她家作客,端着一碗赵妈妈盛出的猪脚姜,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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