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尾巴ffice ffice" /> “死仔包,你吃饱饭“冇屎屙嚤”(屙不出屎),把你家的自留地也割出去?看你回来吃什么!”国华妈妈在骂国华,全村都听见了。 “三姐,国华哥也吃了炒糠皮呀,怎么也冇屎屙呢?”阿娣的弟弟问阿娣。 “别瞎说,国华哥哥割资本主义尾巴割到他妈妈身上去了。”阿娣。 阿娣的弟弟听不懂,大家也搞不懂,怎么种瓜种菜和养鸡养鸭也成了资本主义呢?这是国华回来搞的,说社会主义不能有私营经济,说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还自觉地从本家开始割,和生产队说,把自己家的自留地归还给生产队。他妈妈却是一个厉害角色,可不管你是资本主义还是社会主义,没有了自留地就没有了家里的油盐酱醋,连饭也吃不饱了,就闹起来。 光是靠生产队分的粮食,谁家也不够吃,除了在自留地里种点瓜菜,大家还利用工余去开荒山种木薯,起早贪黑地多种点杂粮。现在倒好了,让公家把地收回去,以后怎么办呢?养牲畜也是这样,谁家不是靠这个丰富生活呢?却统统在被割之列。还有那些手工艺者,被禁止了,家庭里裂了锅,破了莴之类的事情也就没有人来修理了,简直是乱来! 割资本主义尾巴当然不是国华发明的,只不过他推行得最积极而已,这下可好了,后院起火,革命总不能革到老妈子头上去呀?大队的其他干部也有看法,因为大家都是农业家庭的,谁家的处境都一样,所以,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运“动”便不了了之地淡了下来。却又轮到揪斗“臭老九”了。 小学校长首当其冲,因为他不光是臭老九,还是地主家庭身份。旧社会,没有两个钱是无法读书的。像校长这么有文化,家里是农村的,不是地主也是富农。校长也就理所当然地被揪出来,每次批斗会都被安排挂牌站在台角,批走资派的时候,割资本主义尾巴的时候,他是陪斗,现在是被主斗,头上还戴了一件报纸做的尖筒帽,上面写着地主臭老九,还用红笔打了交叉。 校长木无表情地在台前站着,批斗者在口若悬河地“喷”着,还时而推搡他两下,帽子有时被推歪了,还要自己扶正,嘴里唯唯诺诺的,反正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牛强远远地看着,眼眶里转动着泪花。他对校长的印象太深了。原来他是一个出格的坏孩子,之所以叫牛强,就是因为他坏,“牛”!在学校里打架是常有他份,从一年级开始就被校长注意到。特别是被打为“生风仔”,更是乖僻,几乎和大家都不合群,大概是为了发泄,还老生事。校长在他四年级的时候,和他长谈过一次。那是因为他又和同学打架了,被班主任留堂,被校长叫了过去。校长却没有和他说打架的事,是和他讨论他的一篇作文,——“我的妈妈”。那篇作文,牛强是含泪写的,写了妈妈被冤枉成“生风婆”的耻辱,写了妈妈怎样教育自己做人,写了妈妈的含辛茹苦。校长夸赞牛强写得好,牛强正得意,校长却忽然话锋一转,直奔“打架”。牛强这次认识错误可谓够深刻的,因为他们讨论的不是打架里的谁对谁错,是怎样看待自己的行为和思想。最后校长还把牛强近两年的语文考试卷也翻出来,说:“你是一个好苗子,特别是语文方面很出色,应该继续努力。”校长是用发现长处,鼓励成长的方式来教育牛强,让牛强心里暖洋洋的,自己对自己的错处感到羞愧。从此以后,他自己和自己较上了劲,要读出更好的成绩让校长看看,以不辜负他称自己是“好苗子”这个论断。所以,牛强慢慢变成了好学生。前段时间校长还和他说过,要努力考上台山一中,因为他马上就要小学毕业了。 校长又一次被人摁着低下头,牛强看不下去了,悄悄离开会场。他搞不清楚,究竟怎样叫坏人怎样好人。 想了解《乡情》各集情况,请点击下面进入: 《乡情(集辑)》 [此帖子已被 于广中 在 2010-4-16 23:11:26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