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回音

花心萝卜 · 发表于 2012-12-2 23:12:53

（图片来自网络）

一夜风雨，晨起，花叶满地，不知何时，行人路上，小花、落叶碎碎细细，铺了一地，走在上面，脚下踩了什么，有轻微破裂的感知，才看到如花生米般的小果，它们不如小白花耀眼而不为人知，低头看去，不少被踩扁了的它们，果真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一层层揉入尘埃里。想来是一种回归，掩埋大地待来春，又是发芽新生时，这就是今生相遇前世。总希望，阴阳相隔的亲人，总有一天能在天堂重聚…… 平日，总会有一种奇特的际遇，让你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有前世。你看，那里明明是你首次涉足，却有着似曾相识的人和事。曾几何时，陌路相逢的一回眸、遭遇尴尬时伸来的援手、偶尔吃到久违了的零食、乃至轮船离岸的码头……都让你彷如隔世再相逢，或也许，真真有前世往生？真有轮回往复？自打父亲离世，这种感觉更明晰，总期盼，能在梦里再相逢，却是屡难如愿，我也曾睡在他生前睡过的床，用他生前的书桌，一本一本整理他的书和日记。思绪漫游，随他日记所述年轮，一日复一日地回溯……正如，围庭先生往浦口寻觅昔日老父踪迹一样，真希望，能乘着慢悠悠的轮渡，循着记忆脚步，登上时光穿梭机回溯，踩着父亲昔日的脚印：广州孙逸仙医院、台山的农田、番禺万顷沙围垦、老广州万善校园、珠江畔红楼泳场……也许，锈蚀斑驳的栏杆，有他亲手抚弄痕迹，在江畔老榕树旁，一亲他呼吸过的空气，吸纳这老樟树的芬芳……这份怀念，沉沉厚厚、浓浓烈烈，久远绵长。这份寻觅，想必他在天国也感受得到，也许他正在俯瞰着，人间沧海桑田、往复变迁。在父亲生辰到来时，我再次把自己关在他房间里，翻看一箱日记，逐本逐页看，父亲的字迹，还是那么清晰，日记本味道一如当年。读着这些，既有他对亲朋同事的情谊，也有他工作手迹、有他对世事沧桑的感喟，也有淡然若素笑对风云迹遇……只觉得，他还没走远……如果父亲还在的话，这是他79岁生日，捧一束他喜爱的花，奉上他爱吃的山竹、沏一壶单枞茶，只愿他，能收到这份礼，能感知我们的思念，相信，亲情牵系，生生世世不会淡忘，还会如醇香酒酿，越久越浓烈，不然，哪来的似曾相识？傍晚出去，落花已被清洁工收拾，地面光洁如洗，皮鞋踏上地面的声音是那样的清脆，一声声，总想起，脚步声里，有爸爸大皮鞋的沉沉回音，这声音，清晰可闻，我知道，来自天堂，心里的雨滴，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