磋砣岁月随笔

国华 · 发表于 2004-8-10 11:24:01

磋砣岁月随笔
——记四九西区下放的日子

当年，命运将我们硬拴在一起。20多年前，我们有气无力地摇着“上山下乡”的红旗子，漫不经心喊着什么“一辈子革命”的口号，来到了四九西区，就这样当上了“伟大”的知青。
其实我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有知识的青年，那时我们确实很无知……经过多年喧哗的“大革命浪潮”，淹盖了我们人生的目标，政治嗅觉已经麻木了。我们完全凭着人的本能在生存。在那里我们一起劳动，一起生活，甚至一起相爱，比起现在可还觉得轻松很多。那时我们没有自私，甚至觉得是否“共产”已经实现。日出、日落，一天又一天，我们活得那么自然，有时平淡得变成麻木，可有时却又很轰烈，很刺激……，总之，这些日子，很值得我们回忆，留给我们终生的享受：
也不知是哪一位高人指点圈定，我们的农场座落于古兜山前端的五指山下。五指山以一山顶有五块大石得名，山中有一山溪静静地流淌着，树林虽不见得茂密参天，但灌木丛生，好一派美丽的无然风光。
起初，我们在半山搭起了茅棚作宿舍，继而盖起两层的石屋，二楼住女队员，地下住男的，这就是我们曾经生活劳动过的地方。
宁静的山坳，太阳还未伸出头来，我们有个伙伴就已从茅棚里钻出来，二事未做，向着太阳升起的地方高歌，“东方红”一曲，这就是我们每天起床的信号，啊！一天又开始了，我们赶快起床！开始进行每日的劳作；洗刷过后，就是排队领早餐，大多是炒米粉，没有肉，但很可口……，当厨房员工在洗锅的时候，各队长已经带领队员进行劳作了，女子织篮，男子打石，有的还种菜、种茶。为什么没种稻谷呢？我们不知道，但有米吃……。
有时我们也对农场的劳动分配制度不满，为什么就搞那个女子织篮队，使我们的劳动队这么少靓女，真没意思！
中午饭过后，一般大家都在宿舍里休息，有的在谈论当天的工作，有的在说场里花边新闻，有的男人在吃大碌竹烟，大概是什么“鹿仔”熟烟，我们很多人都曾将熟烟作过赌注，如就有人赌过喝一碗鼓油，拿一包烟，那可惨了，这碗鼓油被人下满了盐……，有人又赌吃十个饱子……等，“鹿仔”熟烟是当时重要消费品吧！
有时晚饭很久没有吃得上，是因为没有柴。啊！记起了，每个月或十来天，我们全场人还得上远山打一次柴，好似是还有任务呢，每人70斤，不论什么柴，能烧的都行。我们成队人走很远，绕过了党群和科教卫农场，来到一个山塘边的林山上打柴，那可美了，有一山溪，水很清，奇石很多，我们在林荫下，蹲在溪边的大石上，喝水，谈论，有的还打金虎呢，还有的一男一女偷偷地钻进林子里去了，可快活极了。几乎大半天，漫不经心的打了那几条柴就回去了，队长可从不对我们打柴的重量有任何的质疑。但也有较坏的小子，他不上山打柴，只拔起自己种的茶树充数，那些是不好的，但也确实我们种的茶从来就没有收成！
晚饭过后，场长叫队长们一起碰碰头，讨论明天的事。大伙们可早就拟好了晚上的节目，有的打排球，有的在唱歌，特别是早上唱“东方红”的那个伙记，在有二胡、小提琴、吉他的伴奏下，又唱起了“洪湖水”等革命歌曲，有时他唱一首歌，翻来覆去总是唱不完，连乐手都走了，他还在那里唱同一首歌，使站在二楼上的织篮女队员忍俊失笑。好一派和谐的生活气息。
电灯亮了，五、七成群的人也减少了，现在该是三、五人在一起的时候，不！有的是两人行动，听说有一男一女谈恋爱，从五指山顶抱着碌到山脚，石仔队的阿勇又和织篮队的阿芳去台城看电影啦，真够毅力！白天劳累了一天，还骑自行车十几公里到台城，看完电影后又返回农场。肚又饿了，场里宵夜是没有供应的，我们用从城里带来的黄糖煮红豆粥，可算是最高档的消费，有时女孩子在二楼将煮好的宵夜用绳子吊下来给楼下心爱的男孩子吃，有时我们用粮票和当地农民换木薯，5斤米票换1棵木薯，大锅煮木薯可好吃啰！如果确实什么也没有吃，那就该冲凉睡觉了。
我们成群的在井边或山脚下的溪边冲凉，光猪猪的，很爽。热天，冰凉的水冲身可舒服了，洗去了一天的疲劳。冬天，我们可不感觉到冷，可能是年青吧，还是对生活的麻木！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地过去，消磨着我们的意志，使我们几乎没有抱负，凭着感觉过日子，直到八十年代初，知青年代的结束。近三十年过去了，我们这群人被分散到社会的各个角落，几乎被社会所淹没，很少得到联系，隅有三两走在一起，追忆往事，谈论今天，感慨万分！联想起毛泽东的一首词，重温一遍作总结：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作者：陈子艺
2004年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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