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边絮语——一流技工零级审美

破烂的砂锅

有时候，习书者常为史上名气大的名家所累，如“楷书四大家”名气虽大，但不一定适合自己。或许有人说这是“取法乎上”，若这样来理解，也就不好说了。这儿的“上”在古人眼中指最好的方法或策略，这在《孙子兵法》中也有反映。所以，“取法乎上”一旦受书家或法帖的名气排位所左右，最多是“仅得其下”，跟“上”实没有什么关系。 在唐初楷书名家中，欧阳询在风格上有所突破，故被后人列入“楷书四大家”之中，可虞世南承袭二王最多，若撇去风格的影响，单就二人作品进行对比，谁能分高下呢？稍后的褚遂良、薛稷亦然。 在书法上，虞世南是李世民的老师，大概这也是李世民偏好王羲之书法的主要原因。 习书也要注意古人大小字之别。大字有大字的写法，小字有小字的写法；小字重精巧，大字重气势。 如颜真卿楷书，早期《多宝塔》用来写大中小楷尚可，榜书就要整改一番，晚期风格则愈大愈佳，却皆不适宜用来写小楷。欧阳询的几乎全奔着中、大楷去，小楷尚可，榜书则不宜。二王一路的真行草若要用来写对联，还得向清人学习…… 受名气排位影响实是执于形相，即“名气这么大，肯定是最好的”，这基本上也没有什么错，但在学习上则直面模仿对象——这样写好在哪儿？如果忽略这一问题，意味着自己仍停留在机械模仿这一程式之中，即使模仿得再似，在书法审美上仍然滞后。 “一流的技工，零级的审美”在书法爱好者中并不罕见。 2019.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