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文章所想到的

健美 · 发表于 2014-10-25 09:05:38

文章转载于《北京法院网》 网址：http://bjgy.chinacourt.org/article/detail/2008/12/id/866569.shtml

职业人性历史

——参观法官博物馆断想

作者：尚利准发布时间：2008-12-01 09:52:33

在法官博物馆尚未正式开放之前，我有幸步入这个专为法官职业而设置的博物馆，虽然展品主要以照片、图片为主，而较少真正有价值的实物，虽然只是在一个小时之内浏览完毕，近似走马观花，但对于视法官为自己职业选择、尚未成为法官甚至还无缘接触到审判实践我来说，已经收获良多。全部展览分为13个部分，第4部分《曲折发展》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留下极深刻的印象。讲述的是1957年到1979年间，法院乃至中国的法制遭受了怎样的破坏与蹂躏。 1958年，在“大跃进”的影响下，司法机关也实行“大跃进”，不少地方公、检、法三机关合并，采取“一长代三长”、“一员顶三员”的做法，出现了所谓的“政法公安部”。历史的洪流使法制的建设偏离了轨道，围绕着政治运动这个中心，法官的意志已经被集体意志完全取代。跟随洪流随波飘荡，依据所谓“政治”的要求为 “保卫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而开展审判工作，似乎成为了法官听从领导、服务全局的不二选择。然而，仍有一些法官作出了“不合时宜”的选择。时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的董必武提出，“法院不能走在公安的前面，也不能摆在检察的位置上”、“国家分工要由法院来做审判工作”。作为法院的掌舵人，董老看到法院工作的现状无疑忧心忡忡，可是却难以扭转局势。历史在此种状态下推进了20年，可贵的是一些身处法院审判一线的人员可谓 “亦有真金，一铸而成”，始终保持着对人性的洞察、对正义的信仰。博物馆内陈列着一幅照片，是1960年广东省台山县人民法院副院长黄贞的图片，以其为首的审判人员在审理一起“反革命纠合案”中，坚持认为证据不足，不能判决有罪，而被认为站在被告的立场上说话，是“右倾”，黄贞等人被逼甚紧，仍坚定表示“宁可脱下乌纱帽也要坚持原则。”1961年8月该案真相大白。当法律被践踏、被异化的时候，法官该怎么做？我认为，法官应当是人类理性和良知的守护者，而不应该是某个特定集团谋求政治利益的“应声虫”。作为法官，要像黄贞等人一样，保持清醒头脑，遵守法官的操守。学过法律的人都知道马锡五审判方式:深入农村、调查研究，就地审判、不拘形式，群众参加、解决问题。我此前了解马锡五同志也仅限于这些。在法官博物馆里，我才知道，马锡五同志1954年10月至1965年1月，十余年间一直在最高人民法院担任副院长。现代一些学者从审判独立的角度对“马锡五审判方式”进行着质疑和批判。我认为，法官中立还是法官独立，一直是被社会、有关学者有意或无意地进行着混淆。社会主义法治国家要求的可能更多是法官在诉讼双方中保持着不偏不倚的立场，平等地、谨慎地依照法律审查双方的诉求与主张，最终形成一个裁判结论。从这一个角度而言，在法官面前或者说在审判过程中，当事人双方是平等的，是没有所谓“弱势群体”或“强势群体”存在的，法官或者法院也不应当成为判定当事人是否“弱势”的主体。另一方面，社会学意义上的弱势群体在司法上的救助更多地应当体现在立法之中，比如举证责任分配、辩护权利保障、诉讼费减免等等。而法官独立更多的是用来解决法官与外部有关单位或个人之间的关系，强调的是法官在裁判的过程中不受外界干扰，凭借自己在审判过程中的独特经历形成一个独立的内心确认。法官内心确认的依据则是由法官的信仰、道德、立场、学识、经验等多方面共同决定的。我特意翻拍了一张照片，四张破旧的木桌子，墙上挂的“大檐帽”，没有电脑、没有打印机、甚至没有电话，20多年前的前辈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启了新中国法制的历史。在一次和朝阳法院退休老干部的接触中，一位老前辈曾告诉我当年就是几个人一间办公室，开庭也在办公室里，多个法官一起开庭时，就让当事人背靠背；案卷都是手写的，油印都是九十年代的事情；如果要出去调查，就骑着自行车，带着铺盖卷住到乡里，往往一天很难返回院里。法官博物馆整整两层楼、13个展厅里，有历届中央政法领导和法院领导、重大案件的照片，从中我还发现了朝阳法院法官的影子，一张是“中国法官十杰”颁奖现场的照片，我院的“中国法官十杰”钟蔚莉将紧握的右拳高高举起，宣读着全体法官的铮铮誓言。另一张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北京市人民满意的政法干警标兵”、“北京法院十佳法官”姜春玲的照片，她和其她9 名女法官一起组成全国妇联妇女维权与法律帮助支援者服务团，在最高人民法院审判大楼前合影。看到她们熟悉的身影，我想，作为朝阳法院一名与她们共同工作的年轻人，我可以从她们身上、从朝阳法院学到更多。我相信，在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之后的全国法官博物馆中，我们会看到更多朝阳法院法官的英姿。编辑：吕英林

健美 · 发表于 2014-10-25 09:11:13

一篇文章所想到的

黄健美

上面题为《职业人性历史》的文章，是我于2011年11月在《北京法院网》上游览时读到的，刊登在法院文化 ━ 法官文学专栏中。当我读了这篇文章，有感而发，于是，我写下了下面的文字：我的爸爸黄贞，（原名黄乾祯，1949年参加革命工作后一直使用简名黄贞至今。）出生于1925年8月30日。北京法院网上的文章里有提及我的爸爸黄贞，2008年爸爸回乡探亲时，正好北京最高人民法院通知台山法院提供爸爸的照片，以整理和表彰他的事迹。2011年春爸爸又回乡时，现任法院院长告诉我爸爸，他在北京的中国法官博物馆见到爸爸的照片和介绍非常高兴，他为有这样优秀的老前辈、老领导而自豪。我也很为我有这么一位胸怀坦荡，正直敬业，善良勇敢，坚持原则的父亲而骄傲。但也正如我爸爸所说：在中国许许多多的法官中，他的职位不高，不很聪明，也不是特别有能力，更算不上出类拔萃，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也大有人在。只是作为一个有权力的执法者，能遵循法律，尊重生命，敢于与政府和形势抗衡的法官的确不多。因此，这个小小的县级法官就引起了最高法院的关注。我的爸爸出身很苦，从小就很少见到父亲，其父背井离乡到外洋打工，不久就没有了音讯。母亲拉扯着他和弟弟艰难度日，但也只是十几年的光景，终于撒手人寰，留下了两个无依无靠的苦命孩子。爸爸有点小聪明，好学又好强，做事情非常努力，非常认真，每一件他要做的事情总会全力以赴，力求做到完美(当然是相对而言) 。他正直上进，诚实善良，勤奋好学，求知欲极强，他一直坚持看书学习至今。虽已是将近90岁的高龄老人，仍然每天读书看报做笔记，他的笔记全部有编号，内容广泛且很有条理。在国内时他的好多同事都喜欢借去读，或者想了解什么都去问他。退休以后出国了，在国外生活的这二十多年，他的笔记本整整齐齐地在书架上排了一行又一行，并继续延伸着。爸爸从1959年担任台山法院副院长始，一直在法院工作到退休，(由于政治运动的影响，其中有几年调离法院。)几十年的法官生涯，历炼无数，坎坎坷坷。他刻苦用功、熟读法律，所有的条条框框在他脑子里尤如生了根似的，记得滚瓜烂熟，被同行誉为法院的秀才。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尊重法律，坚持原则，不平则鸣，宁死不屈，乌纱帽可以摘掉，但绝不允许践踏法律。不管是什么案子，什么运动，什么来头，他只相信法律，依靠法律，从不被形势或人为而左右，不错判或重判，更不草菅人命。正因为这样，在各种各样的形势下和运动中，案件的判决就难免形成了他与县委和其它所有相关部门领导的意见对峙，在这种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他坚持要会议书记员一字不漏如实地记下他的意见和依据，与案卷一起送往中级法院。而最终由上级批回来的却是“同意黄贞同志的意见” 。这么一来，就得罪了不少人，经常就令到本地的一些领导非常恼火，除了在运动中爸爸常常挨整外，还试图把他调离法院，免得他在形形色色的严惩运动里碍手碍脚，让领导下不来台。但由于我爸爸遵循法律，判案正确，在台山这么个狭小闭塞的地方，能够有知识，有能力去做好一个法官的，在那几十年里，这样的人才还真是不多。所以，虽然爸爸的坚持原则、遵守法官的操守而常被上头视为各种运动的绊脚石，但仍然是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地做了一辈子的法官。 59年爸爸刚上任为法院副院长不久，接手了一个案件(这就是中国法官博物馆中提及的案件)，是深井公社一个23人的反革命集团，县委要求从重从严判处。爸爸详细地阅读了整个案件的宗卷，细致地了解每一个过程，并亲自到各个地方调查取证，得出的结论是不构成犯罪。他们仅是闲聊时口上说说而已，并没有蓄意造谣，更没有任何行动。在定案的时候所有的县领导和公检法领导都一致通过要给其判刑，只有爸爸坚持己见。他说：“不管你们要如何判处，我的意见一定要随案卷上送，每个点滴和依据都要记录清楚，判案是否公正取决于法官能否真正懂得法律，我相信我是公正的。”案卷一级一级往上送，结果是：不构成犯罪，全部释放。在北京全国政法系统大会上我爸爸受到了表扬，并号召所有政法干部学习他这种敢于坚持原则、以法律为准绳的精神。此后好几次北京通知爸爸去开会，本地县委都不放行。爸爸认为，去不去北京没关系，但法律绝不能为某些人或某种形势而肆意践踏。当年爸爸被调去农机一厂，也是因为一个案件的判决而导致的。74年，一个老农民在家煮了凉粉用扁担挑着到各个村去卖，被说成是走自发，老汉不服，在与市管会的人的争执中，市管会的人把老汉推倒在地上，摔碎了两瓦罐的凉粉，老汉气极了，随手拾起瓦罐的碎片砸向市管会的人，那人的腿被砸伤了，但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形势当头，竟敢走自发，还伤人，那还得了。这案件县委各级领导坚持要重判7年，爸爸说：不可以，最多判3年。一个案件的判决，即使是上头所有的领导都通过，若法官不通过，是不能算数的。为此县委数次派人对爸爸做思想工作，但他绝不松口。僵持不下，唯有把他挪开，为了搬开这个绊脚石，就把爸爸挪到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工厂。爸爸调走了，案件终于达成一致协议，判为7年。可笑的是，同一年里，案件重审，被法院改判为3年。文革后恢复公、检、法，爸爸又被调回法院任副院长，一向来的领导分工都是正院长管行政，副院长管业务，这个法院的秀才再次担负这神圣的职责。在开放改革后的83年有一个这样的案件，附城苍下的一个反革命分子，企图组织反革命集团，反党投蒋，有言论，有行动，但没有造成破坏和损失，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要判死刑或无期，但爸爸认为这个人罪不至死，最多判15年。领导纷纷找他谈话，要他同意大家的意见，他当然不。最后结果是中级法院同意爸爸的意见。后来别人告诉他，那人刑满出来了，是否叫他请爸爸饮茶。爸爸说，那倒不必，我坚持原则并不是对他的仁慈，对他的罪行我也义愤填膺，他犯的罪应该付出代价，改过就好。爸爸的一生坎坎坷坷，曲曲折折，工资、级别升了又降，降了又升。不管生活待他如何，他的心里一直都是非常的阳光。他很知足，很感激生命，尤其感激命运对他的厚爱，让他在人生中的几个重要关头有惊无险，逢凶化吉，安然度过。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期间，(爸爸在1965年调到佛山地区中级法院，1972年在佛山干校申请调回台山保卫组。这个新鲜的组织是文化大革命砸烂公检法的产物。)由于当时他在佛山法院工作，没有象台山那种惨无人道的人身攻击，虽然其间也押回台山受整几个月，而且在台山公、检、法中，我爸爸的大字报也最多，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侥幸的是当时爸爸毕竟不是台山方面的人，不敢对他太放肆，关了几个月后，就放他返回佛山中级法院。爸爸能逃过文革这一劫最为幸运，因为像爸爸那样的文弱书生，若在批斗时被人殴打，不死也致残啊！在那几十年宁左勿右的年代里，爸爸每次运动都挨整被批右倾，而能免去牢狱之灾，已是不幸中的大幸。在那些日子里，如果有人要存心把他彻底整垮，简直就是易如反掌。说到底，领导们与爸爸的意见分歧并不是出于个人的恩怨，而是各种各样的政治形势所迫。于是，许多人也就身不由己、指鹿为马了。正如《职业人性历史》的作者尚利准在文中指出：“历史的洪流使法制的建设偏离了轨道，围绕着政治运动这个中心，法官的意志已经被集体意志完全取代。跟随洪流随波飘荡，依据所谓“政治”的要求为 “保卫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而开展审判工作，似乎成为了法官听从领导、服务全局的不二选择。”难得可贵的是爸爸得理不饶人，以法律为准绳，据理力争，真正是极不容易。爸爸常常说他非常幸福，他的幸福感来源于他的工作成就，问心无愧，热心助人，学无止境，乐在其中，来源于所有亲人、朋友和同事的关怀和爱护，他说尤其是在他晚年的日子里，能有妻子和女儿的陪伴和悉心照顾，更是他最大最大的幸福。由小到大，虽然我和爸爸相处的日子不是很多，因为爸爸的工作太忙，常常出差。但我很喜欢跟爸爸聊天，总是问爸爸很多很多的问题，而爸爸也总能给我满意的答案，让我很佩服很崇敬，在我小小的脑袋里，觉得爸爸什么都懂(其实并不是这样，只是因为我太幼稚了) 。但由于父母的娇惯，在家里我很任性，也很淘气。因为妈妈在人民医院工作，那里就成了我小时候的乐园。每天放学后回家牵上我心爱的小狗，带着弟弟，还有另外几个家属孩子，在医院周围的群山疯跑，爬树、摘果子、捉迷藏……，远至跑到石花山水库的九孔桥那边，真是如猴子般上窜下跳。如此淘气的我没少挨妈妈的责骂与惩罚，有时候刚巧被回家的爸爸看见我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昂首站着被妈妈数落，竟笑着说：“我女儿真像刘胡兰啊！”气得我妈妈头顶冒烟。那时候在石化山周围的群山经常有强奸或赌博等坏人出没，妈妈非常担心我这个疯丫头的安危，严禁我到山上去玩，但是我不听话，一去到医院就象出笼的小鸟，喜欢往山上扑飞。这样好玩的我在10岁后开始慢慢的安静下来，医院图书馆和新华书店成了我常常留恋不愿归家的地方。虽然不再如猴子般满山乱窜，但任性依旧，所以，爸爸对我批评最多的就是“主观性强” ，其实这是遗传，他也明白。爸爸说他的遗传在我身上体现得最显著，很多时候他想说的话或要做的事情都被我先说了或先做了，常常让他惊叹：“你看你看，到底是我的女儿，懂得我的心思。”但我觉得爸爸的遗传在我大弟弟身上多些。我依然很清楚的记得，我小时候总喜欢坐在法院审判庭后面的长凳上，晃荡着两条小腿在看爸爸审判，当然我是什么都不懂，只是好奇。那时候法庭是在公安局正门旁边的一楼，大门对街打开，谁都可以进去听。爸爸很忙，不常回家，经常废寝忘食，整个心思扑在工作上。他的宿舍就在法庭的三楼，我常到他的宿舍里玩，玩他的手枪(爸爸会把子弹先卸出来) ，玩他的胡须刀，玩他电话上的耳机，听他和别人通话(当然我不会出声，只是望着爸爸，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这对大耳朵真神奇) 。妈妈经常差我送宵夜给爸爸或叫爸爸回家，有时候我懒得上去，就站在街上扯着嗓子朝三楼大喊；“爸爸，回家吃饭。” 我还记得在我5岁的时候的一件事，弟弟才3岁，我们两个在公安局里面的操场上玩。厕所在大楼的后面，我要上厕所，弟弟在门外等我，好久好久，我憋住气拼命使劲，小脸通红，大汗淋漓，仍拉不出大便，慌得哇哇大哭：“弟弟，快去喊爸爸，我拉不出屎。”爸爸喊来了，但他进不了女厕所，只好在外面给我加油，陪我使劲，有爸爸的鼓励，我的力气回来了，终于拉出大便，如释重负。好笑吧？不低级，只是很生活。我的爸爸是一个很有主见也很固执的人，他不容易接受别人的意见。在生活上，有时候的固执让所有的亲人都拿他没办法，他们就总把说服他的希望寄托于我，而且还总是说：“女儿是父亲的软肋，你爸爸只听你的话。”是这样的，有时候爸爸会听我的劝，但有时候我却认同爸爸的观点，反过来要说服别人。有时候我跟爸爸聊天，也有争论，但好多时候会没有结果，因为我总是笑一笑，不说了，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这样的我在不久前的某一天竟然生气地把他的话顶回去。那天是星期五，我不上班。吃过早餐，我和爸爸一起出去散步。其实也不能说是散步，因为我们走得很快，爸爸说一定要快步走才能达到锻炼的目的。我的家在山顶(小丘而已)，周围的环境优美，空气清新，很适合生活居住，爸爸每天都外出锻炼一个多小时，数年不断，获益匪浅。这个年近九十的老人头脑清醒、反应敏捷、眼睛明亮（不用戴眼镜）、步履轻盈（走路比我还快），他说坚持锻炼最大的益处就是常年不感冒，不像我们今天这个感冒，明天那个感冒。但我却很懒，缺乏爸爸的意志和毅力，难得出去转一圈。我们边走边聊，几乎都是爸爸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走了不久，他说：“早十天八天，有人告诉我说我那个很要好的老同事XX突然瘦了35磅，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上个星期打了好几个电话找他，一直都联系不上，谁知昨天另一个同事告诉我说XX刚刚去世，人生真是无常啊！” 我问他：“你找XX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跟他说‘据我常年读书所了解，你的特征与胰腺癌很相似，应该赶快去医院检查。’” 我立刻毫不犹豫地气呼呼地顶撞他：“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你不知道那是人们很忌讳很敏感的字眼吗？你这样说别人会很难受的。” 我的顶撞令爸爸生气了，他提高了嗓门：“这有什么不对吗？我是直肠直肚，好心好意提醒他的。” 我毫不示弱：“你直肠直肚，好心好意也不能成为理由呀，如果你想别人接纳你的意见，你就要想一想别人的感受，尽量用一种让对方听起来舒服一点的方式去说才行。我一听就冒火了，更何况别人正在生病。反正，你就是不可以那样说。”我的声调也高了八度。爸爸不出声了。过了一会儿，我听到爸爸喃喃地说：“我应该对他说‘可能是有什么严重的问题了，赶快去医院检查吧’。” “这还可以。” 这就是我的爸爸，说话太直，得罪人不用成本。我倒是完全遗传了这个缺点，不经意间常常就把人给得罪了，幸亏能有亲人和朋友的谅解。写于2011年11月

健美 · 发表于 2014-10-25 09:19:32

生命中的常青树

我的爸爸黄贞自

1949

年参加革命工作以来，曾任台山人民法院副院长、佛山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庭庭长、台山机械厂副厂长等公职。他的一生正直诚实，勤奋好学，廉洁奉公，严于律已，尤其是在贯穿一生的政法工作中，更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遵纪守法、坚守法官的操守，不畏强权高压，勇敢坚定地站在正义的立场上，坚信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坚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以向党和人民极端负责任的态度，以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的大无畏精神，据理力争，抵制了多起冤案错案的发生，几十年来的勇敢与无私，赢得了大家的好评，并获得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法院的表彰，在中国法官博物馆展出了他的照片与事迹，这是给予后人很大的鞭策和鼓励。

爸爸不仅是党的好干部，又是家庭中的好丈夫、好父亲、好祖父，更是我的好朋友和好老师，爸爸，是我生命中的大树！不仅给予我宝贵的生命，更以他无尽的爱，无尽的关怀养育我、栽培我，衷心感谢亲爱的爸爸！

爸爸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是《东方红》，很早就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烙下了热爱党、热爱领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的大爱情怀。

爸爸给我讲的第一个故事是《武松打虎》，让我学习正直勇敢、不畏困难、哪怕是单枪匹马、势单力薄，也要坚持到底，争取胜利的大无畏精神。

爸爸买给我的第一本书是《新旧社会的三毛》，使我了解了旧社会的苦，新社会的甜，懂得发奋图强，珍惜美好。

小时候，爸爸常带我去台城湖滨冰室饮红豆冰，那是我最喜爱的糖水，冰凉冰凉、清甜清甜的红豆冰，实在是太好喝了。如此甜蜜的时光，我永远不会忘记。

爸爸时常教导我

“

谦虚谨慎，戒骄戒躁

”

，

“

已所不欲

，勿施于人

”

，

“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

，

“

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

，

“

学海无涯苦作舟

”……

。爸爸关心我的学习和成长，虽然他工作很忙，仍会抽出时间检查我的作业，教我如何写作文。他热情好客，善待我的同学和朋友，常与我们交谈，给我们灌输了许许多多教科书上学不到的知识。

“

学无止境

”

━━

是爸爸的座右铭。在他的一生中，几乎从未停止过对知识的更新与追求。他每天都看书读报做笔记，著着编号的笔记本摆满书架，直至他生命中最后的日子，仍然坚持读报。

爸爸这种生命不息，学习不止的进取精神；坚持原则，尊重事实的职业操守；热情慷慨，大方宽容的待人之道；正直善良，严于律己，不畏强权，不计得失的优秀品质，所有的一切，是最宝贵的遗产，是不朽的精神财富！

爸爸，是我生命中常青的大树！

我爱爸爸！

写于

2013

年

10

月

上面我所写的文字曾给一些朋友读过，他们建议我把它放到网上让更多的朋友读一读，虽然是人生中的小故事，却不乏生活的哲理。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也未尝不可，这些文字若能对读者有所影响，起码这影响也是正能量的。无论是在一穷二白的过去，还是在物欲横流的当今世界上，人性、良知和职业操守都是非常重要的。于是，在爸爸逝世一周年的今天，我把此文发表在这里，叙述的只是昨天的故事而已，若有不当之处，敬请大家多多包涵，不胜感激！

May-May · 发表于 2014-10-25 09:23:48

坐下慢慢读

健美 · 发表于 2014-10-25 09:24:29

健美 · 发表于 2014-10-25 09:29:34

1988年春，我和爸爸去端芬老家看望99岁的外公。我的外公很长寿，他善良勤劳，性情温和，注重保健，每天做适当的运动，每餐只吃八分饱，每天一易拉罐生力啤，他喜欢音乐，常常自吟自唱，我8岁的时候他就送给我一个儿童手风琴教我学习。外公非常斯文讲究，虽然他晚年的十多年是在农村老家度过，却是每天穿戴衬衫、西装、领带、皮鞋，整整齐齐，清清爽爽，毫不含糊，是当地最斯文儒雅的寿星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