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路fficeffice" /> ——故乡育童年(3) 从前的老房子都是没有厕所的,朝阳路也不例外,它分别在街头与街尾设置了两间公厕。 还记得街头公厕的四周是一片绿油油的桑田,每到开春的时候,桑苗吐新叶,密密的桑树长得比我们还高,放学后,我常常与一班小朋友在桑园里捉迷藏,一钻进桑林,谁也别想找到谁了。桑树结出的果子是深红色的,果子再熟点,就变成了浆紫红色了,非常诱人,可因桑园靠近公厕,馋嘴的我们即便摘了桑果也不敢往口里放,唯有咽口水的份。 那年初春在广州,看到一小篮深紫色的小果子摆在水果店的当眼处,拿起一看,一时还想不起是什么,问店主,人家说:“是桑果。”呵,桑果,多少年了,如今它竟可登大雅之堂了!拿起一颗放在掌心,心里不禁一热,童年里的那片桑园仿佛又浮现眼前,小朋友们的嬉笑声似乎又在耳边回响…… 从朝阳路往东走没多远,有一道高高的土坝将城区与郊外分隔开,大坝经过公路的一段还设了闸口,大人说那是拦水大坝,如果郊外发大水,这道水坝可以将洪水拦住(当时台城的四周都修筑有这种土坝),事实上,这大坝一直起着作用。 可是,在我六岁那年,由于雨下了整整一个月,或许郊外的水库缺堤了,这大坝没能挡住洪水,水一直淹了过来,一夜之间已淹到了我的家门口。一大早起来跑下楼一看:水已淹没了马路并在路基边飘来荡去,一些街坊邻居已经涉水往水里捞鱼去了。 幸亏水没再往上涨,可是我却天真地想:如果水再涨高些,我们岂不是可以在马路上撑船啦! 那时候,同街的小朋友全都就读于文革小学,每天放学我们排着街队回家,先走过水关口,再折入东风路,下一个路口右转已是朝阳路了。 到了街口,我是第一个离开队伍回家的,我那班淘气的同学总在背后嗲声嗲气学着我喊道:“妈妈”。要知道当时大家喊父母都是硬朗地直叫一声“爸、妈。”唯独是我,总是规规矩矩地叫“爸爸、妈妈。”原来,学校偶有晚会或活动,我回家夜了总要在楼下先喊声“妈妈”,待她走出阳台站着,我才仗着胆子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飞奔上楼,在黑暗中快速走完那段长长的楼梯。次数多了,同学们自然掌握了规律,大白天里也替我喊妈妈,每次都害得我涨红了脸往楼道里跑。 我家楼下的小朋友也是我的同班同学,他的爷爷是“喃呒佬”(旧时一种职业,专替人办丧事、替死者念经超度),闲时,他家常常为别人的白事摺花与扎花圈,每天返学上下楼梯,偶尔一窥满地的白纸花,我总是落荒而逃。自小胆小,对死亡有着很恐惧的感觉。 有一年,班上排演红色娘子军那段“万泉河水,清又甜……”,老师让这位同学的家长为我们扎几个花篮做道具。一连三天,每天放学后我扔下书包就一头扎进同学的家里,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阿姨灵巧的手从往日摺叠白花中幻变出色彩鲜艳的花篮。那晚,当我们捧着漂亮别致的花篮慢慢舞进舞台时,台下自然掌声雷动,那物质奇缺的年代,这样别出心裁的花篮道具,确实为我们赢得了不少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