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悔的选择》——一个台山厨师的奋斗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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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第二天我跟小宝是一起休息的。本来还要商量明天一天的行程。没想到竟然不欢而散。 其实我也没有太大的在意，凭着小宝的个性，明天必然老早就会跑过来找我。 小宝离开后不久，才哥便带着醉意回来。 “才哥，到老大那受罪回来啦。”我迎门而出问道。 “我到老大那应酬算什么受罪。”才哥很认真，这话不是说给我听的，是特意说给嫂子听的。 看来才哥这人情债也不容易还。 “对了，老大刚跟我说，在黑龙江鸡西接了个场子，要个鲍翅老大，8000块，你休息几天过去看看吧， 后天一早出发。你就当作连休几天过去试试。行就这边弃粮（不要工资）。” 我不奇怪才哥帮我做的决定，因为在青岛已经习惯这样子，无论才哥叫我到哪个地方，我必然同意。 其实才哥也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我只管去。也不奇怪才哥叫我休息才过去，外出工作，手停口停， 必然是这样，家乡话说的“骑马稳马”。不行就回上海城。 如果在青岛感情一片空白的情况下，我是毫不犹豫。这边工资也才3500块，就算放弃这边半个月工资， 那边半个月下来也一样拿回来了。况且我在这边也只是打荷的身份。 然而，在这里，我想到的问题很多。 我走了，才哥一个人在上海城，他能叫得动两位皇亲国戚吗？ 我走了，以后跟小宝的路该怎么走？ 想着一下掏空的银行存折。想着不能拒绝的老大。 …… 想到的问题我没有向才哥提起。我想到的，他必然是想到。 他肯定考虑到我走了，他自己的事业。 这一夜很长。一直在想着小宝。想着明天她过来要怎么跟她说。 想着以后我要是在鸡西工作了。这两地的感情该怎样去维系。 很多很多的问题，很压抑。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的四点钟，依然无法入眠。 >最后还是决定给小宝发个信息： 我明天早上继续休息，我要去黑龙江试工。你等下过来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吧。 也不知道几点，终于还是入睡了。一心也只想着，等天亮小宝过来再说吧。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12点多，外面又下雪了。才哥上班了，嫂子也出去了。 小宝没来，打电话也是关机。那里心里开始有点怯，这是怎么了？ 大连基本没有吃饭的地方，随便出租屋楼下找了家吃饺子的。 原来没有小宝一起吃的饺子不好吃。原来这个城市，除了对小宝，我什么都很陌生。 这个城市很冰冷，都是来来往往低头挡风雪的人群。 然而，除了小宝，没有人会去关心我身上堆满的积雪。 亦有想到过到宿舍找小宝。但却被一种“被爱的奢侈感”束缚着，我自私。 我放弃了到宿舍找小宝的念头，一个人回到出租屋。 衣服没洗。原来水是这么冷的。那平时小宝洗衣服是怎么洗的？ 一翻折腾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嫂子也回来了。 “阿锋，小宝没有过来吗？怎么自己洗衣服了。”嫂子很奇怪。 “没有啊，不知道她了，可能有事忙活吧。”用盆装起衣服便往阳台走去。 “嘿，你干嘛？”嫂子喝道。“谅衣服啊？”我有点奇怪。 “你傻呀，肯定是小宝平时帮你把衣服全洗了，你不知道她怎么处理， 她是拿到屋里用暖气烘干的，外面雪这么大，你谅出去，不就全变成雪条了吗？” 连嫂子都知道的事，我竟然还不知道。 小宝啊，你还为我做了些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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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点多了，一共打了三次电话给小宝，关机，我很急。 约不到小宝，晚饭跟嫂子一起吃。闲聊中再次提起昨天小宝生气的事。 “阿锋，反正你都到黑龙江了，东北女人不好交易的。”这是嫂子的意思。 才哥昨天晚上也是叫我看着前途尽量往上爬，这些只是过眼云烟。 听不进去，完全的听不进去。他们越是这样评价小宝，我心里越难受。 10点。才哥也下班回来了。才哥叫到黑龙江这事别跟小宝说，免得到时候那边不成回来的时候， 招人口实，昨天是喝得太醉没想起。我早已经告诉小宝了，今天还用这个理由叫小宝过来。 她都没过来。如果昨天才哥就叫我不告诉小宝，我也做不到。要我在小宝面前忽然消失，我亦做不到。 第四次给小宝打电话。关机。<BR>躺下床想到了许多。或者这也是一种释放，放过小宝。 未来的事谁都不知道。天各一方的心，不是谁都能把握住。 算了吧。不过来就不过来了。明天还要跟老大到黑龙江，早起。 想想也没办法。还是洗个热水澡来得安逸。 外面天好冷，浴室的蒸气把我整个人覆盖。舒服。 完事便直接到才哥房间看电视。 一直到11多才有点睡意，才回的房间。 回来自己房间打算调明天早上4点30的闹钟，一看手机， “1条未接信息”，妈呀，是小宝：我在你屋外面。 完了完了。马上去开门，小宝果然在外面。 不拍门，不打电话，就是站在门外面等。这就是小宝。 永远不会忘动小宝想把我干掉的眼神。 正想帮小宝拍去身上的积雪，小宝一手便把我推开。 “我看你现在长出息了，我来了都不开门了。”很凶，很凶。 “你打个电话嘛，电话都不响一下，我哪知道你要来嘛。”委屈。 “你少废话，瞧你这没出息的死样。”小宝嘴角里有一点的笑意，不过还是瞪着我。 “还不让我进去，想把我冻死了抬进去啊。”唉，有性格，我喜欢。 接过小宝拿来的一袋东西，便拉着小宝进自己房间去。 才哥房间还亮着灯，也没出来打招呼，后来也就关了。 说是房间，只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一张床，一张床前桌子，一条热气管，一个窗，也就什么都没了。 小宝在我的床坐下，两眼依然是瞪着我。 此刻的小宝，让我很沉醉。我知道她在意我。 冰冷陌生的城市也只因为有她。 我一言不发，我不敢说话。一说话，这不就挨骂了吧。 “那是我今天赶起来的围巾，送谁都不要。你拿去黑龙江用吧，也好不用在黑龙江冻死了。” 小宝指着拿来的那袋东西。 “送谁都不用。那我也不要了。”不想气氛变得凝重，一心只想调侃一下。 小宝哭了，没有吱声的哭，只是看着我淡淡的流眼泪。 第一次看见小宝哭。这是为了我。 并不是因为我说的不要围巾，想到就要离别，只能是双泪落君前吧。 “出去。”小宝忽然叫我出去。 “来，别哭了，我帮你擦。”没有理会小宝的“出去”，打算给小宝擦眼泪。 “我现在要借用你的房间哭，你能不能出去。”连伤心到哭都要自己面对的小宝。 我没办法，只能出去。想罢便走到房间门口，正欲开门出去，小宝又来了一句：“回来”。 “唉呀，妈呀，你耍我能不能来点新意呀，每次都是这样。”真有点不耐烦啊，又走坐床前小宝旁边。 “坐下”。小宝你到底想怎么样。 坐下后，小宝没有说话，还是两眼的盯着我看。 我没有奇怪小宝这么晚从宿舍跑过来为什么大宝不追问，肯定是关机了。 这是又一次为了我，违背大宝。 “嘿。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因为大宝，小宝从没有在我这边睡过一次。 “你有毛病啊。这么冷这么晚叫我回去。”说罢便脱下自己的围巾，羽绒服，靴子往我被窝里钻。 关灯便睡。 那一晚，一树梨花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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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点30的闹钟响起来。打算是自己到车站等老大，小宝跟才哥一起去上班就可以了。 小宝非得跟我去，小宝旷工，大宝找不到她，因为小宝还是关机。 “来，把围巾围上。”小宝把送谁都不要的围巾帮我围上。 这是一条灰白间条毛线编的围巾，很普通。唯一不普通的是角落里绣了我的名字。 小宝也有一模一样的一条，也绣有她自己的小名——小宝。 我没有要她编给我的那条，我把她自己的那条围上了。 “把你围着带到黑龙江去。”这是我给小宝的理由。 那一刻，小宝没有表情。 大连的早晨很冷。小宝跟我没有平时的拥在一块走，两个人有点距离。小宝也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此时此刻，面对着这样个性的一个女孩，能说些什么？ 来到车站，小宝买了个煎饼果子给我，自己什么也没买。 老大很快也就来了，“阿锋，有出息啊，没来几个月就有个女朋友啦。” “我是她女朋友，不过他没出息。”没等我话说，小宝话已经抢着头。 “小女孩，有点意思啊。”不过逗得老大还挺开心的。</P> 8点30的火车，老大说送我过去，终于不是一个人的旅程了。 “过去长点出息，别把老脸都丢了。” 说罢小宝便掉头离开，两手插着衣袋，漫无目的走了。 小宝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回来，也只叫我长点出息，没叫我长给她看。 这就是我的犟小宝。以后跟小宝的路怎样，完全不知道。 老大不幽默，对我也只有教训，一路上恭恭敬敬的听着他在厨师发生的事， 我听着每一个细节。我尊重老大。车上提出把手机还给老大，我来几个月，可以自己买一台了。 “废话。”老大生气。从此以后再不敢提起。那五百块也当然没还了。 很困，有大老在，很放心的睡觉。一觉醒来已经到站。 来到鸡西火车站，人不多。第一次见人这么少的火车站。 在车站外面等着接我们的竟然是十几个人。一见老大来了，无不异口同声的叫“老大”。 这一刻，觉得老大很有面子。也的确是，身为总厨的，就要有这个架势，服众。 才哥是我的师父，老大是我的偶像。 很冷。我受不了。比大连冷十倍可能有吧。 这时我已经头带布帽，带着口罩，围着围巾， 一件防寒内衣，两件毛衣，一件妈妈在台城红棉路买的羽绒。 下身两条防寒内裤，一条防风棉裤。 出门时打算穿两双袜子够了，小宝竟然把我全部的五双袜子全给我穿上。一对球鞋子。 很冷。脚趾已经麻木。我没办法，我只能跟老大说。 本来打算一起去饭馆吃饭的，中间就这样出了一段小插曲。 十几个人一起到军用物品店买雪靴。930块。不二价。差不多全场全好的了。 想于老大十几个小弟在场，碍于老大的面子， 没拒绝老大帮我埋的单。又一次欠了老大的人情。 再一次觉得才哥过来大连还老大的人情债是很正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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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一家叫“非常香”（应该是这个名字，有点模糊）的东北菜馆跟这边的总厨会上面。 我们这边十几号人，那边总厨也七八号人在等我们。真有点黑社会的架势。 差不多三十人，包了一家最大的包房。不就我一个做鲍翅的进来干活吗，至于吗？ 还是那一套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概念。都很能喝。不知道最后是谁埋的单了。 我没醉，都是老大帮我挡的酒。老大不想我喝酒吧。 这个总厨也很大方，刚来没跟我聊几句，一个月的订金8000块就已经在我手上了。 但也没有把这九百多块钱还给老大。 这样我也安心了。有钱在手。环境怎样都不重要。 原来在场的除了老大，二十多人都是总厨的小弟，以后顺利的话也就是我的同事，哥们了。 席间，又来了几位广东厨师，一个烧味老大，一个粤菜小炒师父，一个粤菜配菜。 一轮客套，老大坐着当天晚上的火车回程了。 临行吩咐：“有什么不顺心就给我打电话。” 一行人来到酒店（酒店名字忘记）。有十多层吧。整栋都是自己老板的。 1.2.3.4层酒店。中间有些楼层也是租给了人家。而最顶几层是宿舍。 坐电梯很快就来到顶层。宿舍还可以，四个广东人一个宿舍。 我住的是主管宿舍。跟上海城的主管宿舍天壤之别。 这样也挺好。整栋有暖气，没事可以完全不用出去，也不用这么冷了。 第二天一早签了拿了公司8000元的收据。入了职。便开始上班。 这天没什么生意，七点钟便下班了。洗了澡后。很无聊。 有人提出到外面找个地方打麻将。看来都是拿了订金没钱发泄的主。 终于在一家士多店找到一台麻将，士多店老板警告打麻将不能露钱出来。 只能纸牌算数。最后回去结帐。 有多少个人这么好牌品，拿着纸牌当钱算。一直没意见的。 赢得多了。谁不希望先结了帐再打。况且四个人只是萍水相逢。 终于，老板的警告也没在意了，拿钱出来玩那么久也不见有什么事。 问题还是出来了，肯定是有人举报。 来了十个警察。二话不说，人证物证俱在。捉人封店。连老板也拘留了。 完了，这下可真的完了。四个粤菜的主位都关进来了，明天粤菜部还要经营吗？ 我们打了电话给酒店的总厨。叫他拿钱来交罚款。 那士多老板也肯定是完了，提供赌博场所。那老板有好事也没忘了哥们。 说的是已经提醒不能拿钱出来玩，是他们自己不听劝告的。 这样的话，我们四个广东人还得有个人出来被拘留15天。可谁愿意？ 这边的总厨传老大的话，叫我站出来，没事的。先不要申请行政复议、提起行政诉讼。 等他过来办这些事，马上就可以出去的。 一轮思想挣扎，只能告诉自己身不由已。亲属填上了老大的名字，联系方式。 就这样，三个广东人放出去了。这士多老板不服行政拘留处罚决定，申请行政复议、提起行政诉讼， 当时就提出暂缓执行，也跟着走了。 就这样，被送进了拘留所。第一次遭受牢狱之灾。 为什么士多老板申请复议，提出诉讼马上走人免受牢狱。 而老大却叫我不提出这些，接受拘留。 原因很简单，老大心里明白，我是外地人。 同一个问题上他不想多给我解释。 这个老板是本地人。有手脚。肯定也不是第一次。 在这里就省去了在拘留所的几天时间的描述了。有些也不方便在这里展现。 被拘的第七天，得到通知，明天可以走了。 走时还拿回手机、银包等。听说这些都不可能还给你的。但我一样没少。 证明老大一直在外面帮我忙活。没有那些电视剧中放监出来要好好做人这些思想。 只是好笑，打个麻将拿钱出来玩就要拘监15天，真的悲剧啊。 一大早老大来接我时也只是好笑，雄哥也来了。 “没事，回头我给你找个妞帮你暖床去。”这个雄哥怎么这么喜欢这玩意。 不知道小宝知不知道这事。不知道断了几天联系的小宝现在怎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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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老大说，我供职的酒店不知道我要在里面几天。已经找了厨师顶我的职位。 老大的意思是，我要是还想回去干，叫总厨叫那刚来的厨师滚蛋。 要老大是别人，我还当老大是说着客套话。我要是答应了。老大绝对的办到。 可我想念小宝了，我要回去。 我还是直言：“才哥那边没了我打荷也不大好，我回去吧。” 虽然不愿意，还是问起了老大在外帮我办事用了多少钱的问题。 一样的招来老大的教训：“阿锋，这样说话你就不够意思了。 你叫我老大。我就是你老大，懂不？” 不知道老大靠了多少关系，用了多少钱。 只知道又一次欠了老大一个人情。 拿了8000块的订金，不可能退回。 也只打麻将输了一千多，用了几百。还有6000块回大连。还好吧。 本来从大连过来也只有三天半的休假。 现在都第九天了。大连上海城的工作也没了。 才哥帮我按排的，第二次进上海城。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小宝，这个时间小宝已经上班吧。 反正这么久没联系，怎样都会挨骂的了。 现在打总比等你下班打好。 我也急。 几天下来，电话早没电了。用了老大的电话打。 “美君，我是阿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叫小宝了。 “在哪。”很冷漠。“我在黑龙江啊。现在准备回去大连。”心想小宝肯定很开心。 “好，回来吧。”一问也只一答。 “你怎么这么冷漠啊，你这样我好不习惯啊。”我非常奇怪。 “没有，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在上班没机会。你回来我会给机会你的。” 说完便挂，原来是这样啊，晕。 老大跟雄哥以为我打完电话傻了，一路傻笑，雄哥还以为我在等着他开口带我去找小姐呢。 还是在大连好。不用穿雪靴，不用穿那么多衣服。 回去的当天晚上，便等着小宝过来我的出租屋。 不过小宝回信息说是“大姐看得我很紧，过不去，明天中午下班在酒店门口等我，上班别找我。” 回到大连的第二天，我便重新入职继续上班。还想问一下能不能把半个月工资拿回来？做梦去吧。 我也知道麻烦肯定的接踵而来，大宝你快点来找我麻烦吧。省得我长期记挂着。 果然，上班刚打完卡，大宝便找上门来了， “！·#￥%……—*（……！·￥%……如果你不离开小宝，我也不会让你在这里好过”肯定的一顿臭骂。 知道了会发生什么，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激动了。也没多在意。<BR>看来以后肯定会阻止我跟小宝来往了。 因为她知道了厨房的不稳定，明白了做厨师的漂泊。就像是看到了我跟小宝的未来一样。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没有秘密的小宝竟然把我到黑龙江的事，告诉了小庭跟赵猛这两个垃圾。 少见这两个垃圾这么早上班，“哟，这不是我们的锋师父吗，不是到鸡西当老大去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上海城 当打荷了，就不嫌弃屈才嘛。”操你妈的，字字不带脏。算你狠。 跟我早前预想的一样，才哥没有我打荷，完全叫不动这两个垃圾。 鲍翅档乱成一团糟。不知道才哥叫我去黑龙江是怎么想的，好矛盾。 投诉更是多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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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到中午下班。跟小宝在酒店门口会合没敢多逗留，飞奔到对面的中山公园去了。 我把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逐一的向小宝汇报。 至于小宝把我去黑龙江鸡西这事告诉那两个垃圾的事我没去追问。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事就向小宝交待一样，所以没敢有一点遗漏. 也不奢望能对我的惨痛经历会有所关心，对我会有所关怀，只期盼少骂两句得了。 “我就说了你这家伙没出息。”我就知道小宝会这样说，只没想到会算得这么准。 ...... 没给中午休息的这两个半小时留下一点空隙，说不完的话题，道不尽的辛酸。 往后的中午就这样过着，很珍惜这段时间。晚上小宝也没机会到我出租屋来了。 刚入职的第一个月也不让休息。就更不敢指望休息了。 2009年12月07日。清楚记得这一天，这一天发生了好多事。 上海城是我干过的酒店员工餐吃得最差的一家。 这一天的白饭打得有点多。吃着100块钱一吨的大白菜，两块肥肉。一点胃口也没有。 还有两口白饭实在吃不下，就打算倒掉算了。 来到垃圾桶旁边，有人竟一手把我的饭盘给拉住了，“把白米饭吃了”。 原来就是刚到上海城第一天见到的带着情妇的男人，原来他就是老板。 我没办法，只能站在垃圾桶旁边，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把两口白饭硬咽下去。 可以留意到的是，没人去笑，很安静。就像我在拘留所里面吃饭一样。 这个男人就像是站着的狱警。 有那么恐怖吗？ 07日的晚上，这晚的生意特别忙。 备货也没备得很充份。 “才哥，没有25寸牙拣翅了，能用青片翅顶着吗？”后面还很多单。我等着才哥答复。 “青片翅没有牙拣翅那么长。不知道行不行。”才哥很犹豫。 “那怎么办，用还是不用？这张单有半个小时了，现在退单换翅有点不大好。”快点决定吧才哥。 才哥也不敢再犹豫，不用肯定出事，用还可以蒙混过关，“用吧用吧，没办法了。” 两位用青片翅代替牙拣翅做的“金汤蟹粉翅”就这样端了上桌。 然而，这个蒙混过关不是那么好混的。还没有做好下一个菜的时间，肯定没有两分钟。 两位鱼翅被端了回来，端着的不是别人。而是刚才在饭堂逼我吃饭的——老板。 心里一顿惊恐，我知道麻烦大了。 老板把两碗鱼翅往打荷台一摔，“拍”的两声响。正在做着，背对着我们的才哥真的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鱼翅。”老板质问。“牙拣啊。”这时候承认也死，不承认也死，当然打死也不承认了。 “我问这是什么鱼翅。”老板大吼。 “是这样子的，刚才到这个菜刚好没牙拣了，只好用青片了。”才哥只好放下勺子，恭敬的解释。 “如果不想在上海城混了，马上给我滚蛋。我这里的客人就是给你这样拿来胡弄的吗？” 话语过份，声色严厉，“还有你”，指着我。一天两次的不好印象。唉。 终于忙完到下班。我在清洁卫生。才哥坐着在发呆。 “老板这么难伺候，还干个屁啊。”我蹲在灶头转头看着才哥。 “唉呀，烦死了。你搞卫生，我下去找总厨说去。”说罢便直奔一楼了。 离场的气氛再次降临。我走，小宝怎么办？ 9点20分，卫生早搞完了。才哥还在一楼跟总厨周伟谈话。我在鲍翅档等着他。 9点30分，该下班了，才哥没上来。我只能到一楼打卡等他。 一直到10点，才哥才从周厨的办公室走出来。 “周厨不让走。”没等我问，才哥也给出了答案。 忽然舒了一口声。虽然不知道才哥还会不会走。 不知道老板会不会辞退了我们。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这事也未有定局，也没跟小宝谈起。还是过着中午小聚的日子。 小两口日子过得还不错的。 这事情我也奇怪，以往开来，老板的菜单不是一直有特别注明的嘛。 小宝口中得知，这是大宝下的单，至于为什么不特别注明， 理由不言而喻了，最觉得对不住的是才哥，间接也是我连累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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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日。发工资的日子。等发个工资还真不容易。排队都要排上半个多小时。 工资我是发了，但才哥的没发。 理由是“公司现在没这么多现金，等这几天公司生意好了，再发给你吧。” 才哥很冒火，这算什么理由，难道这么大的公司这点钱拿不出来吗？ 才哥再次找到周厨理论。 会不会是早前才哥告诉了周厨自己想走，周厨跟老板汇报了，公司才有这么的一举？ 这是我的想法。 “怎么，被人家骂两句就要走啦？”周厨跟才哥边聊边走进来鲍翅档。 “也不是这个意思，现在工资还没发给我，我心里很不舒服。”出来工作不担心工资担心什么。 “不是跟你说过了嘛，公司没有这么多的现金，等这两天营业了，不就给你发了嘛。”周厨也是这个解释。 两个人一直聊，周厨也说了很多一些关于公司的事，我多心了，按照周厨的说法，酒店还真没钱。 两个人也没在意我的存在。我也只边听边搞卫生。<BR>“周厨，我是真不想做了。”才哥立场很坚定。 “你走可以，阿锋留下。”听到周厨这么说，我很惊讶。<BR>“这不大合规矩吧？”才哥反问。 “有什么合不合规矩的，我看挺好的呀，阿锋没你要的价钱这么贵，以后我再培养一下， 以后说不定4500块就愿意跟着我干了，以后要是还有师父要走，我就可以叫阿锋顶上就可以啦。 阿锋你说是不是？”周厨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很愕然。“嘿，阿锋，你想想吧，你的女朋友也在这里，以后你们跟着我混得了。” 周厨这算是抛出了橄榄枝。 这事也聊完就没当一回事了。我知道我的去留不是我自己可以决定的，行有行规，谁带我来，我就跟谁走， 干了厨房有几年了，这个信念逐渐的根深蒂固。不过还是挺开心的，起码有人赏识我。 事实证明，周厨没有说谎，17号工资便已经发到才哥手上。 我误会了周厨，原来真的是公司没钱。我又一次对一个上司产生了怀疑，竟然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感到很迷惘。不过要是才哥真要走的话，我应该跟才哥说我的小宝怎么办吗？唉....... 临近圣诞，酒店很忙。但想到这是一个浪漫的节日，心里满是滋味。 1月5日，这是小宝的生日。小宝吩咐我把1月份的五天假期全部存起来，到时候去她乡下丹东玩。 不算什么见家长，只是去玩而已。也只有1月份开始我才有假期。 我期盼着没得休息的日子快点过去，期盼着圣诞快点来，也等着去丹东小宝家玩的日子。 <很多美好的事在等着我，黑龙江遭遇留下的阴霾也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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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1日，距离圣诞节还有四天。还是跟平时一样的忙。 自从老板那次对“金汤蟹粉翅”很不满意以来，老板这段时间一直在鲍翅档转悠。 有点紧张。毕竟这个人不是善类。 那两个垃圾也没敢少来了。也经常在。 原来小小的鲍翅档忽然变得拥挤。 忙不过来。尽管我们跟才哥两个，再加上那两个垃圾，四个人一样忙不过来。 再加上老板在说三道四，难免有点紧张。终于避免不了投诉了。 这次投诉的是十年不卖一次的干鲍。 大连盛产大连鲜鲍，辽参，鬼吃你的干鲍。 这干鲍是上海城开业以来就留下来的了。不知道几个年头了。 拿回来的是周厨。 没等我们反应，在鲍翅档的老板已经问：“这鲍鱼怎么了？” 周厨说得很婉转：“客人说不够靓，要求换一只，没事，要换就换吧。” 老板也没等大家反应，一手就拿着鲍鱼咬了一口。 没吃，整块的吐了出来，马上对着周厨恶吼，“臭的你也说没事？” 这次没骂我跟才哥，拿着毛巾擦手，拉着周厨往鲍翅档外面走去。 不过我听见有一句是“你现在就给我找人，马上把这人换了。” 听见的不只是我，还有才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其实把这只鲍鱼做出去的是老板娘的侄子赵猛师父，一个自作聪明的垃圾。 不过才哥是第一责任，推拖不了的责任。 才哥已经没有什么表情可言了。就一直把往下的单子做完。 9点30分，周厨走了进来鲍翅档，“阿才，连鲍鱼臭的你都不知道。” “我也没办法。”才哥只是苦笑。在场的赵猛很沉默。 “小庭，赵猛，你们两个没事下班吧。”周厨看来是还有话跟我们说。 ………… “我这次可是保不住你了，老板已经决定把你换了，你有什么打算？” “东家不打，打西家吧。”才哥很无奈。 “那阿锋怎样，让他留下来吧。是个可造之材。” “看看吧。”才哥还是一样的没有明确答案的回答。 周厨没有问我想不想留下，因为我没有决定的权力。 走或留，只在于才哥一念一间。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我不能背叛他。 回出租屋的路上，小宝给我发了好多的信息。 这次轮到我对小宝十问一答了。因为我在等着才哥的决定。 才哥没有理我，在忙打电话找场子。 我不敢问才哥，才哥也没有给我答复。<BR>这一晚上，看来很难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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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7点，才哥很早就把我叫醒了。 “8点钟你到中山公园门口拿三张机票，这里是钱。” 说罢便给了四千多块钱我。那才哥的意思不言而喻。 临出我房门停住了脚步：“我叫你上次去黑龙江别告诉小宝，就不至回来那两个打荷取笑你， 这次是出走，不是很光荣的事啊，你千万可别告诉小宝啊。要是说出去了，以那叼毛老板的性格， 说不定我们在大连有麻烦了。”<BR>我应该怎么选择，又是一道的选择题，很难。 机票是24号早上6点钟的。<BR>22号，我们还是如往常的一样上着班。完全没有提起这事。 中午我还是一样的跟小宝享受日子。 可能是自己掩饰得很好吧，小宝也丝毫没有察觉。 22号晚上，一如既往的跟小宝发信息。 我不想失去小宝，我也不想违背才哥的按排。 怎么办，怎么办。 “我跟你说个事，不过你千万不要跟人家说。” “什么事说呗。”“真的不能跟人家说，说出来我可就麻烦大了。” “说重点。”“我跟才哥打算24号早上坐7点的飞机回广东了。” “那我怎么办，不要我了是吧？”“不是，我不想这样。” “那不能一起跟我回去丹东玩了吗？”“恐怕是不能了。” “哦。”“不如这样吧，我到了下个厨房，我接你过来一起工作好不？” “那我姐怎么办，我工作这么久没离开过我姐。” “那你意思是等你结婚了还要跟着你姐吗？” “谁跟你结婚了，不要脸。”“我也没说要娶你，我只是举例。” “明天再说这事吧。我要睡觉了。” 我不能按照才哥的意思，就这样一走了之不告诉小宝。 我并没有欺骗小宝，我当时也的确是一心想着到了下一个地方便把她接过来。 我只希望小宝能有个心眼，别把我这事说出去。 如果要真的说出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23日早上，如常的上班。中午又在中山公园跟小宝聚在一起。 “昨天我想好了，你到了下个地方就叫我过去吧。” 得到小宝这样的答复，很满意。 23日晚上，想到明天早上6点钟就坐飞机回广东，完全没有心情工作了。 才哥不是没看见，不过也没必要去说我了。 “锋师父，算弟我求你了，干活能不能快点”，接着又说 “我告诉你哦，你不下班我下班。”又是你这个垃圾小庭。 想起多少日子来，你们两个垃圾算是欺负我到头了。 那时火就上来了。 “嘿，小庭，赵猛，不如今晚上我们喝酒去吧。” 最奇怪的是才哥，明天5点都走了，你还约人家喝酒干嘛? 哥我给他们管吃管喝了，哪有不来的道理。 我不想太早，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我叫了他们12点在酒店宿舍的楼下餐馆等我。 我想干什事了，就是他妈的揍你们一顿呗。 我直接是酒吧门口问了有没有保安愿意帮我去揍两个人。 经过一翻磨噌。终于1500块钱，找了七个人。 才哥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只叫我早点回，去机场，5点钟要在宿舍出发。 按照我的按排，我叫他们酒吧下班了才过来也不晚。 我叫他们要扮演的像样点，不然他们会怀疑是我找人揍他们的。 到时候找小宝麻烦就不大好了。必须要初生口角，继而动武。 大约就2点多左右到吧。 12点，我准时来到餐馆，我还害怕被小宝看见，从酒店 宿舍的另一边绕过去了。 来到餐馆，这两个小兔崽子早已经开锅了，我看就等我来埋单吧。 详细聊了什么没有什么印象，很少轮到我说话，他们也就炫耀。 一直砍大山到2.15分，电话响了一下。 事先沟通好的，电话响一下就代表他们到了。 那我可以退场了。草草埋了单，快步走出餐馆到对面马路截了台出租车。 还有几瓶酒，他们说喝完才上去宿舍。 走到餐馆对面马路，坐着出租车，透过菜馆玻璃看着菜馆的动静。 七个保安还是应邀过来了。 里面已经没人，这么冷的天，早就没人了。 我不是说按照原定计划，叫他们坐下喝酒才找个理由揍他们嘛。 怎么这一进去就开打了？ 他们好猛。那我也可以走了。 爽歪歪，这种扭曲的事情那时给我带来了扭曲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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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点47分回到宿舍，才哥房间没灯了。 5点才去机场。进去小睡一会吧。 一开灯，看见小宝窝在被窝里，脸上还有泪痕。 这傻瓜。又惹大宝生气了。 也顾不得洗澡，关灯脱了衣服便钻进被窝里抱着小宝打算睡会。 “刚来出来的时候跟大宝打架了。”原来小宝没睡。 “有什么好打的，不让你过来就不要过来吧。”只能安慰。 “我刚才又为了你这白痴哭了，我闹心。” (情话在这里就不多描述了。那是我的回忆) 那一夜，又一次的缠绵。 5点，闹钟响起来了。梦也该醒了。 以为才哥会责怪我把事情告诉小宝。没想到才哥还叫“让小宝送我们去机场吧。” 后来在飞机上才听的嫂子说，小宝一下班就来了我们出租屋。 还在嫂子的房间哭，“才哥你先回避一会，我要对着嫂着哭一会。” 才哥还一个人下去楼下喝闷酒了。 小宝跟着我的后面出门。 “唉呀，手里没点东西拿捏着真不习惯呀。”很想拉着小宝的手一起走。 小宝冲了上来拉着我的手，“臭美，真是个坏东西”。终于看见小宝笑了。 周子水机场，忘记不了跟小宝道别那一幕。 真希望小宝就是那条围巾，把小宝围上就可以到处去了，无论任何地方。 小宝只是流泪，没有吱声的流泪，抱着我，只管自己的流泪。 这一刻，我再一次不知道如何面对小宝。 再一次的迷惘，往后我会回来接小宝吗？ 道别了小宝，才哥的交待也挺有意思。 “打个电话给你的老板，说我们要走了。”这不明摆着的示威嘛。 “这么早，谁啊。”老板真凶啊。 “老板，我是上海城雍华城分店的。”本来还有话说的。 “这么早，打电话给我你没事吧？”凶吧凶吧。 “没有，我想告诉你，2个小时后，我跟我师父就在武汉了，再过半个小时， 我们就回到广东广州了。”看我还不把你气死。 才哥的意思是，没有对不住的老板，只有对不住的兄弟， 这件事，算是对不住周厨了。 进入候机厅，跟小宝的距离慢慢的遥远。小宝，等我。 坐上机场内巴士，上机。没多久便起飞。 大连，我要走了，小宝，我要走了，老大，我要走了。 还有雄哥，还有流落大连的开平妇女阿珍，也希望你能够早日得到解脱。 清晨的大连很美，到处都是薄雾，透过薄雾看着逐渐变小的景色，很陶醉。 嫂子知道我难过，也在不停在说着外面的广东的好处，大连的坏处。 意思就是想我忘记这一切吧。嫂子，谢谢你，我明白。 飞机经停武汉，再转飞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