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丽的文章 -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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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作者： 李秀丽博士 2008年1月1月于芝加哥 今年是77，78 级入学三十周年纪念， 西北工业大学的民间校友组织要出一本纪念册， 讫今共收集有160多篇文章， 分为四个题材：高考入学， 校园时光， 手足情深， 欢聚一堂。 这160 多篇文章中， 写老师的极少， 不能形成“师恩难忘” 部分。 这既引起我的深思， 也想通过这篇文章抛砖引玉...... 人生最大的转折点， 就是大学阶段。 是高等教育， 使得一个个普通青年在短短的四年时间成为一个有头脑， 有作为， 有抱负的专业人才。 如果比喻大学是一架大机器， 老师则是这部大机器的操作工； 如果比喻大学是个大花园， 老师则是那辛勤的园丁。 老师的心血功不可没。 为什么没有几个学生提笔写师生情呢？ 我在想， 是不是当年我们入学时， 正是改革开放之际， 旧的世界要破坏， 新的世界要建设， 作为旧世界代表的老师的观念与作为新世界代表的学生的观念相差甚远， 无法引起共鸣？ 记得有一天， 华南工学院早上新闻广播为彭德怀平反， 那天上午刚好有政治课， 讲的是彭德怀的反 党路线， 由于老师早就“背”好课， 政治敏感， 更不好临场发挥， 学生则是一脸茫然，不知信谁， 因为政治最忌摇摆 (flip-flop), 这如何能让我们年轻人与老师产生共鸣。 比如政治经济学这门课，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和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两部分，授课老师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中年女老师， 我班有不少女同学包括我自己， 都喜欢坐在前排近距离去欣赏她那美丽迷人的小酒窝。 一到下课， 一班男女同学就会围住讲台与她讨论， 最后必然升级到脸红耳赤的争论 (是学生脸红耳赤)， 用我们从课外读到的对西方政治经济学的有限知识来与老师争论社会主义的政治经济模式与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模式。老师总是很矜持，很风度，也很小心地引导我 们， 最后总是让我们觉得与她讨论(争论)不过瘾， 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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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上数学课， 是大课， 很多时候是从百步梯山顶上的十二号楼上第一第二节课， 然后下山，涉水(东湖)，再上山马拉松跑到五山那边东校区的阶梯教室上基础课。二百多人的大教室， 我经常只能坐到后排的位子。 数学老师那深沉宏亮，充满共振共鸣的声音， 在教室缭绕， 催人入睡。 当时不少同学最享受的就是坐在教室里， 闭目养神， 老师的声音若有若无传到双耳， 再留在脑子里。 而我呢， 眼睛不好使， 坐后面看不清， 精神也易疲劳， 经常是上课见周公， 下课再死补。 至于要回忆老师的音容笑貌， 容易， 要回忆老师的才学， 不易。 那时时兴选举， 选学校各式领导人， 都是学校把名字定格， 你画圈就好了。 我们这帮青年大学生， 对纸上的名字一个都不认识， 于是很多人都投了牛顿， 拜伦， 爱恩斯坦这些大科学家的票， 因为我们对这些大科家的认识， 要比对纸上那些名字的认识要深刻一些。 专业课老师虽然都是足学多才， 对学生亲力亲为， 尽心载培， 只是本科四年， 上了三十门课， 每门课的任课老师， 只占三十分之一的份额， 无法在四年的学生生活中留下很重的一笔。 班主任可是跟了我们四年， 想一想有几个是爱班主任的？ 你们要谈恋爱， 毕业分配时必定棒打鸳鸯， 你们思想反叛， 有新思维， 新行为准则， 班主任必不容忍， 因为在77，78级那个特别的环境， 那是新旧两种观念的斗争啊。 真是难为了老师， 一生耕耘， 还不知有几个能理解自己， 记得自己的桃子李子； 真是难为了学生， 写回忆老师的时候， 只能是片言只语， 而回忆校园生活呢， 则是长篇大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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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犹深的是1979年华南工学院元旦庆祝晚会， 在体育馆举行。 第一首歌是“社会主义好”， 气势磅礴， 正气如虹。 跟着下来， 一首接一首， 直到最后一首， 全是外国歌曲。梭罗河， 邮递马车， 红莓花儿开， 还有舒伯特的小夜曲：“我的歌声， 穿过深夜， 向你轻轻飞去...”， 不知名的：“河里青蛙， 从哪里来？... 甜蜜爱情，从哪里来？...", 帕瓦罗蒂的“我的太阳”， 勃拉姆兹的“摇篮曲”， 当然还有很多很多。 我是74年高中毕业， 毕业后到读大学前这四年， 虽然也偷读了不少手抄本， 偷唱了不少情歌黄歌， 这个元旦晚会对我是一生难忘。 更难忘的是当年华工校园有无数的才艺展， 画展书法展， 这个展那个展， 建筑系则是永远有展， 还有交响乐欣赏讲座等。 华工真是卧虎藏龙， 华工的学子真是多才多艺。 我每当流涟忘返在这些学生的作品之前， 总是非常的感动。 这可能也是华工母校这个伟大母亲的乳汁的一部分吧， 默默地滋润着学子的身心成长。 其实华工也不是没有丰碑式的人物， 冯秉铨教授就是华工很多学子心中的一面丰碑， 他的人格魅力， 他的学术水平， 他对华工的奉献， 永远激励着华工一代又一代的学子。 我只是84-87年在西北工业大学读研究生， 除了与导师保持真正意义上的师生情深外， 对其它的老师也无太大的印象， 但季文美老校长无疑是西工大学子心中的一道丰碑。 夜深人静之时， 脑子在想呀想， 自己82-84年在广州海运学校教书两年， 师生关系溶洽， 每次下课时， 冲啊， 冲到大厅与学生打乒乓球， 上课铃一响， 冲啊， 我冲到讲台， 学生冲回坐位， 气喘呼呼地起立叫老师好， 我气喘呼呼地说学生好， 绝对的亲密无间。 87年到91年底在广东工学院教书四年半， 很多时候下课或答疑时， 总是有男生女生考我：“李老师，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喜欢上你的课吗？” 我说：“不知道， 为什么？” 他们说：“因为我们想一周看你三次。” 我哈哈大笑， 开心哪。 以至于2003年我在这里开一个补习学校， 我先生建议我用当年在广工时的照片在报纸上登广告， 他的想法是让所有的学生都爱李老师， 让所有的孩子都来报名读我的补习学校。 我真的是把那时的照片登在这个社区的报纸上做广告了， 真是有不少学生是因为爱李老师而报名， 还有一个小男孩说长大要跟我结婚， 弄得我的小儿子在旁边听了要吃醋呢。 这个补习学校也开了四年半了， 学生也有了不少，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 也该是桃李满天下了吧， 可是不管脑子怎么努力地想， 还是想不起有那一个熟悉的桃子李子来。 我相信， 学生们也早把这个李老师淡忘了。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这学校就是一个铁打的营盘， 那老师学生， 一代又一代， 后浪推前浪， 偶现弄潮儿， 再是永恒的潮涨潮落， 校园松柏常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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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美国生活多年， 遇到中国人时， 不管在校园， 在公司， 在朋友家， 或是在商店， 都会问问对方是哪里人， 在国内哪个学校毕业，那一级的，学什么专业， 根据这些信息， 马上就可以判断对方的身份 (identity)。这是一种归属感， 一种校园文化的沉淀。 不知从何时开始， 华南工学院变成了华南理工大学， 广东工学院变成了广东工业大学， 南京工学院还变成了东南大学。 你若百度一下， 南京工学院改名还是够频繁的， 有时六年换一次， 有时两年换一次， 最短的是三个月就换一次， 令学子如何适应。 就像一个蜂巢被改变了标记， 外出的工蜂就会很糊涂了。 国内在过去二十年， 办学热情高涨， 一个个都要办成综合性大学。 不知是觉得改名才会有更好的发展 (筑巢引凤)， 或是改名后才能更好地概括学校的性质， 还是通过改名来提高其知名度和社会地位？ 我都不得而知，只知道改名带来的副作用肯定是不少。 谷歌(google)一下美国的大学， 基本上是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哈佛大学是在1636年建校， 三百八十多年的历史， 就是哈佛一个名字， 学子为她自豪， 回馈母校的捐款(endowment)全美高校第一； 麻省理工学院(MIT)，从1861年开始， 现在除了理工科是其强项外， 也延伸到政治科学，经济， 语言学， 管理等学科， 她也不用改名为麻省理工大学来提高自己的地位及知名度， 或来说明她不仅是理工科的学校。 最有代表意义的是伊州理工学院(IIT)， 上世纪60，70年代， 曾与麻省理工和加州理工齐名， 现在是昔日的辉煌不再。 该校除了理工是强项之外， 还有法学院和商学院， 伊州理工学院也不改名为伊州理工大学去重振过去的辉煌。 你可能会说哈佛是世界著名学府， 学生出来待遇优厚， 当然回馈母校要多了。 这虽然是原因之一， 但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举个例子，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与 Washington University at St. Louis, 两所大学都是以医科最为出名， 与哈佛医学院轮流排一，二，三名，在一般人的心目中， Johns Hopkins 的名气比 Wash U 的名气要大很多， 加上 Johns Hopkins 的地理位置，成功的学子会多好多(我只是估计，没有数据)，但是Johns Hopkins 的学子捐款，只有16.95亿美元，Wash U 的学子捐款有47.46亿美元，几乎是Johns Hopkins的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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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什么呢？ 我当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只能谈谈自己的感受。我现年19岁的大儿子， 是Johns Hopkins二年级的学生。 当年申请大学时， 根本就不知道还有Wash U 这所大学，不光是我们不知道， 大多数有同龄孩子的中国家庭都不知道。 你要知道， 我讲的这些家庭，都是留学来美的家庭。 儿子申请大学时， Wash U 就表现出非常的热情， 信件不断，邀请我们一家去参观学校，然后再免费(学校出机票和一切费用)让儿子去学校过周末，派校友在芝加哥与儿子面谈， 做了很多工作， 一步一步， 非常的负责任， 而且录取通知书也早早地寄来。 而Johns Hopkins呢， 没有参观校园， 没有面谈， 一封信也没有， 只是到所有学校都要发通知那天(三月三十一号)， email 儿子说他已经被Johns Hopkins录取了。 后来儿子还是选择上Johns Hopkins， 我们去学校送儿子上学， 看了校园，宿舍，饭堂，接触一些人，加上这两年儿子在那里读书， 使我们了解到更多的一些东西，使我们的感觉是这个学校不令我们感到温暖(feel warm)。 而 Wash U 呢，整个入学申请过程，就使我和我先生感到很温暖， 很warm, 感觉到Wash U 真是很关心学生。 平时与有孩子读Wash U 的朋友交谈， 也可以看出这个学校真是对学生很负责任， 学生家长都 feel warm. 儿子在作出决定前， 也上网查了一些数据， 有一个数据是调查毕业生， 如果你现在还有选择， 你还会选择回母校读本科吗？ Wash U 说是的毕业生比Johns Hopkins 说是的毕业生高很多个百分点。估计是这个温暖二字所产生的亲和力， 使学生更爱母校， 更愿意回馈母校。 西北工业大学在这次改名风中没有跟风， 我为你骄傲！ 如今我这个补习学校的寨主，看着学生进进出出， 助手换来换去， 心中非常的平静，不管学生记不记住我，都会尽力经营这个营盘。小儿子三年前还不到八岁时就对我的学生家长讲：“现在是我妈在照顾这个补习学校， 我妈老了，则由我哥来管，我哥老了，由我来管，我老了，由我哥的儿女来管，我哥的儿女老了，就由我的儿女来管。” 千秋万代的事业，后继有人！

や.偶﹖灿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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や.偶﹖灿よ:  (2015-03-15 07:11) 

joyli

.我也有个小营盘,但不是铁打的,是用快乐堆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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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yli:.我也有个小营盘,但不是铁打的,是用快乐堆起的. (2015-03-16 06:17) 

有个小算盘 计到光西头

joyli

hw79: 有个小算盘 计到光西头

.再算算,有剩余的就报恩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