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2018

h2z1 · 发表于 2015-1-20 17:04:22

相约2018（外一篇）

——端中六四秋高1班同学筹备离校回乡五十周年纪庆设想

（2015/1/19//H2Z1）

2014年10月25日，陈永进与彭作义俩旅美同学，相互电话，谈到2018毕业五十周年纪庆活动。俩人一致认为：“以台城为主，时间最少为两夜三天，尽力营建一个温馨的似家居般的环境，时间虽短，但会让每一个同学永远难忘。” 彭作义同学来信预约：“四年之后，我们还能走动吧，请大家各自珍重。在这四年当中，请大家为参加毕业五十周年志庆做大轮廓上的准备。”同学们可以精选写些在校、离校五十几年岁月中难忘的经历、感受。。。以及收集个人或集体的相片，分别汇集到郭维桓、彭作义俩同学处，“到时我们几人合力统筹汇编，搞个图文并茂的聚会刊物。。。”活动过程“再刻个光盘”。阿义、阿进提议：一意把2018聚会办成班有史以来最圆美的聚会“工程”。附：彭作义波士顿联络处： ZUO YI PENG , 605 BENNINGTON ST, EAST BOSTON ， MA 02128 , U S A （外一篇）

难以释怀的苦涩与伤痛

——端中六四秋高1班同学离校回乡前夕记忆残片

血雨腥风应有涯，此头该向国门悬。。。一九六八年上半年，武斗不见踪影。大联合，革委会，校园热闹了几天，又是一潭死水。端芬桥东头那校外宿舍楼是高中部男生天地，菠萝果香味、冷冻猪肉焗饭的味道，架床板破开作柴火烧起的杉木烟味，乌烟瘴气。一些同学回来，一部分同学又回去，这里早已经是徒有虚名的学校宿舍，更像一个临时旅店、信息交流中转站。大学不见招生，一锅端全部回乡务农的阴影一日日迫近。失落烦燥吧！六四/六七届两班高中生形成一个共识：不应悄然离校！七月一日前夜，收到风声：佛山军区曾谷司令在建党纪念日上午落烽火角。“七一”早上，几个男同学，拆下校园宣传栏两块大黑板，我本人亮出真功夫，刷上红底黄边的仿宋大字标语：强烈要求曾谷司令到校座谈“四个面向”问题！迅速杠上公路。两班男生筑起人墙，封堵了来往车辆，凡落广海军车一律截停找人。曾谷司令还有陈政委两部墨绿色吉普，最终徐徐驶入了校园。会场在高二1班课室，各级在校同学也挤进来。两个多钟头，有唇枪舌剑，有语重心长，结论一个：哪里来哪里去，“农村是个广阔天地，在那里大有作为”。 “四个面向”无非面向工厂、面向连队、面向农村和面向边疆。曾谷司令，你讲“大有作为”便大有作为呀？“四个面向”那么难落实呀？就只剩“面向农村”？今天我们更欣赏的是：“面向社会展现自我”！跟着落来几日，家在端芬的同学借来了单车，五个年头长，笫一回以班名义自驾游。浩荡荡的单车队，车把手上插一面彩色三角纸旗，上写“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四个面向”等语录，倒也轰轰烈烈。白沙煤矿，台山最大的矿山，同学们钻入矿井，深深感受工人的艰辛；广海，历史上南疆要塞，同学们沙滩涉浪，倍觉身边还有那么动人的自然美。。。若一定给此次自驾游起个名，应叫“展现与发现之旅”吧。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时刻似漫天雾霾，－步步迫近。男生宿舍另有一番“忙乱”，别离前同学间互赠壮行词。邦杰在我本子题写那句话，不失汉子的豪爽与当年大泽乡揭竿而起那领头人的侠气：当你升官发财的时候，别忘了当年光着屁股的朋友！我回赠话：共勉吧！苟富贵，毋相忘。。。离校前夜，没见歧路儿女泪沾巾，同学众口一词：“今宵‘最后的夜筵’不能不办！” 高－、高二暑假前夜，我们班都煮糖粥。共尝一锅甜粥，互赠珍重相约新学年。以往，购糖的钱由班会费支出，糖每次都是瑞娴几个女同学想办法购回。此际，她们里里外外忙个不停。夜色中，校园闷热难熬。七、八桶糖粥在跑道五十米段上一横行摆开。赤膊的男生，刚洗去灶台边沁满一身汗水赶来的女生，席地幕天，招唤低语，三五成堆，品味碗中粥甜，也在品味五年来的甘辛。今夜－聚，明朝四散。是她，一位女同学吧！我知，该多谢她因为我曾舍得在女舍发过脾气。。。此刻此际，不声不响洗净我用完未洗的搪瓷缽，送过来轻轻一句：“送给我，好吗？”度尽“劫波”，误解早已烟消云散。分别了，就只剩日后思念。同学情谊，谁都清楚今宵倍加珍惜。无论谁怎样表达都不为过，都觉得欠缺、难以达意或是迟少少。。。无奈呢！此刻，有谁心中依依惜别情不似地核岩浆在奔突！夜空繁星闪闪，场地气氛渐渐在抑郁中升华，打破沉闷是－串歌声： “抬头仰望，北斗星。。。黑夜里想你明方向。。。明路程。。。” “祖国祖国，养育我们的祖国，要用我们的双手，把你建设得更富强。。。” 血色青春，哪怕是发泄，基调依然－往典经。一样的命运吧！夜歌唤来其他班在校同学，同尝一锅粥。今夜，只有至纯至真的同学情，今宵只有同一的感觉：同是糖粥，眼下品味不出往日那种浓甜；早就常挂在嘴边那昂扬歌声，更显悲壮；又有谁的心不是迷惘、恼怒、苦楚的？我知道，悔恨已毫无意义。高中阶段终有一日要结束，逝去了的岁月已不可追回。但时到今日，高三的书本我们都未翻过！没学就以后学，书没有学什么呢？教导处角落有个尘封书柜，里面塞满往年的备份教材，不是“九分无用一分歪曲”吗？弃之可惜。离校之际，于是身边便有了一份高三教材。让它在“广阔天地”陪伴未来岁月。一九六八年五月以来，李启、伍宇他们更多时间在台城转。也见在一中出入。一中有台大型歌舞，《红卫兵战歌》，那是集台山红旗派文艺专长学生排演的。侨中也有台大型歌舞，《前进！英雄的红卫兵》，那是集台山东风派文艺专长学生排演的。怎么说呢，由比拼谁旳血最红、骨最硬，最正确，冒死争斗，到歌舞比拼，还是争斗。。。离校回乡之前，歌舞《红卫兵战歌》我特意看了一晚。那夜，纪念堂里，雄壮嘹亮的管乐，一次次奏响战歌的主旋律，震天动地。台上背景设置，重现了神州大地两年来那些热点地头瞬间的情景。舞台配光变幻，夸张地渲染，突出歌舞情节基调。台两侧伴唱上百人计，台前占三分一座位是乐手。台上，褪色军衣、白衬衫、红袖章、大字报、硝烟与枪声、血洒的战旗。。。一系列时代元素符号，经青春热血男女一番组合表现，写实交织浪漫，凸现了红卫兵悲壮征程。纪念堂出来，我向李启打招呼，望能改日看一看侨中那台歌舞，在那边，他细佬是乐手。“都系差不多，换个名。”李启话。歌舞《红卫兵战歌》规模艺术都是震撼的。但主题难掩被利用、被胡弄那种怨恨与后悔。那是时代的创伤，一代人的伤痛。

（——回忆录《几度风雨几度春秋》节录 2015/1/19// H2Z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