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管怎么样,大家对潭江建设都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少年情结。 谢谢白云的介绍。 三埠离我家乡的村子才四公里,我们所属的三八公社离我们也有十公里,台城就更在二十公里开外了。三埠虽然不是我们的县城,却是我们家门口的圩镇,天天可以步行去逛;而三八与台城,对于小孩时的我来说,是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却又是父母工作的地方,偶尔也会晕上半天车去看新鲜。 潭江,是我小时候的大海,直到青年以后看到真正的大海,才彻底推翻这种井底蛙的观念。 小时候去三埠,主要是去新昌——那夹在狄海和长沙之间的最繁华的城埠。三埠里只有新昌才有公园,有酒楼,有电影院,有最大的百货公司,有县城级的农贸市场。那时的狄海是只有一条两边是骑楼房子的马路;长沙则只有半条马路,国道进城点就在离潭江不足一公里的农田边。潭江绕着小岛一样的新昌,隔岸是沿江集堆着散散落落建筑物的狄海和长沙。这些建筑物,最漂亮的是三四层的小洋楼,最有特色的是支在江水上的小木屋。巍峨潇洒的两排小洋楼,两边骑楼相望,从满是沙子的公路上延伸到江边,又沿着江边摆开。最先有的建筑物应该是江边的木屋,那些一半支在水中,一半搭在岸上的破破烂烂的木屋;在水中做支撑的木头,湿水的部分是黑色的,干水的部分是灰色的,都爬满了青口或獭类贝壳,很多已经腐朽霉烂,只剩杉骨铮铮。露出的杉骨不愿意变黑,白糁糁的,尤其是那凸出来的杉节,更显狰狞。木头房里经常有炊烟飘出,还有洗锅水从朝江的窗口泼出,别具风味。再有的建筑物就是木屋后面、小洋楼后面散布着的不拘一格的平房了。新昌因为是小岛,是这些建筑物的总成,好歹也形成了两条像样的马路。 我知道到新昌有三个入口,狄海和长沙是其中之二,用浮桥连接,一天有几次把桥打开让船过去,叫开桥;另一个出口是台山水步方向,那个桥大概就是我们台山学生运土石建造的。记忆最深刻的就是从学校行军到台城,住在旧车站附近的一所小学,大家躺在书桌拼起来的巨大的床上过夜,天还没有亮就去好像是陶瓷厂的那个山上拉石头;我在前面拉车,斜坡太大了,下山时后面的没有拽住,我没命地跑着跑着就变成腾云驾雾了,最后还是两个车轮子陷到深沟里才刹住;我几乎成了“高射炮”的炮弹,好在拼死握住车把才没有被弹出去,吊在半空中像腊鸭。 潭江桥修成剪彩的时候,我准备去看来的,可惜学校不放假。听说因为看热闹的人太多了,组织者没有见过这么庞大和混乱的场面,结果挤踩死了四五个人。 我谈恋爱以后,第一次带爱人回去是从广州坐船到长沙,骑上随船带着的自行车,过潭江桥回家。 好多年后,我开车回去;长沙已经有了好几个新桥过新昌到台山了,我还是要先找到潭江桥;尽管潭江桥已经是最窄的桥,我还是要过潭江桥才能找到回家的路。 潭江桥要拆了,承载着无数人们美好联想的桥梁,将成为永远的历史,大概也只有在老人的脑海里才能找回当年的辉煌与温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