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fficeffice" /> 几年前,在母亲节的前几天,久病的母亲就撒手尘世了。 母亲有着一个曲折磨难的童年。母亲生于书香门第,但其出生时已家道中落。当母亲还在襁褓时,外公就远涉重洋到美国谋生,直到母亲50多岁时,父女才能再次相见。出生和成长于香港的母亲,跟着我的外婆和舅舅一起生活。外婆一个单身女人,身体又不好,带着两个孩子,既要穿衣吃饭,又要供书教学,在当时经济萧条的香港,含辛茹苦地将一双儿女拉扯成人。五十年代初,舅舅带着母亲回到内地参加祖国建设,可回来后不久舅舅就被划为“右派”,下放到农村劳动,而我的外婆还一个人留在香港。这样,母亲既要牵挂自己正扣着“政治帽子“的兄长,又要牵挂远在香港的老母亲,在一份又一份的牵肠挂肚里艰难地过着日子。 六、七十年代,母亲远离台城在乡村学校里当一名朴实无华的人民教师。据父亲回忆说,我生下来才五天,母亲就回校上课了。在我们幼小的时候,出生和成长于大城市的母亲经常背着我或姐姐,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夜色笼罩的弯曲、坑洼乡间小路上,到乡村里的学生家中家访,回到宿舍时每每已是汗水淋漓。由于学校远离家庭,母亲通常要两个星期才能坐几十里的车回到台城的家中,看望随祖母生活的几个儿女。在母亲回家的日子里,我们姐弟几人就会并排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伸长脖子期盼早一点见到母亲的身影,此情此景尽管过去了许多年,但至今仍历历在目。一进家门母亲便又要开始忙碌,给家中所有的人缝洗衣服,整理家居。 作为教师,母亲对我们姐弟几人管束并不是很严,她有她的一套教育孩子的方法。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来没有打过我。我读书的时候,正好是在全国闹“文革“的时期,学校忙于搞政治活动,缺乏学习气氛,然而母亲还是强调我多读些书,学有所成,长大以后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那个时候书本匮乏,母亲就想方设法借一些小说名著回来给我们看,像《三国演义》、《水浒传》等等。这样,我也养成了爱看书的习惯。由于母亲的缘故,我对文学总怀着一份特殊的喜爱。 母亲始终怀有一份善心。乡下的亲戚来了,无论贫富,母亲都热情相待;姐姐小时候雇请过的保姆,母亲几十年来都没有中断与她的联系;母亲经常告诫我们闲谈莫论人非,要对事不对人……母亲总是这样言传身教引导着我们向往真和善。 母亲在中年以后变得体弱多病,经受着难言的痛苦,但她从没有在我们面前呻吟一声,唯恐麻烦了儿女们。母亲始终牵挂着她的亲人。“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在母亲出殡那天,有许多的亲戚朋友和母亲生前的学生自发前来送行,作为一名退休多年的普通教师,在这个相对功利的社会里,也算是殊为难得的哀荣。 虽然母亲没有留下一句遗言就走了,也没留下丰厚的遗产,但其言行将深深地影响我的一生。愧疚的是,作为儿子的我始终未能报答母亲于万一,甚至或许还曾有意无意地伤过母亲的心。几年来,常魂牵梦萦着母亲的慈颜,忆及母亲生前的音容笑貌,如今天人永隔,不禁黯然神伤。 一生勤劳的母亲,愿您在天之灵得到安息。 [此帖子已被 林月 在 2007-4-29 23:14:47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