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的乐与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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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的乐与苦fficeffice" />

我是南方人，自小生长在南方，从没见过下雪，只是在文革期间看“革命样板戏”，芭蕾舞剧 “白毛女”时，听着喜儿唱着“北风那个吹吹，雪花那个飘飘……”，看着舞台后屏幕由幻灯投影的雪花飘的景象，算是感受到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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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初，我原工作所在的江门外海运输公司组织公司员工到东北五市旅游（这家公司每年都组织员工外出旅游，我在那工作的几年去过了越南、泰国、东北、湖南、贵州、四川等地旅游），才第一次见到了下雪。fficeffice\" />

公司分成四批，由二月份开始，轮着去东北的大连、沈阳、长春、哈尔滨、吉林等五个城市旅游，我是最后一批去，三月下旬才出发。前三批去都没见到下雪，我们最后一批又是三月下旬才去，更是不抱见到下雪的希望。当我们到达第二站长春市时，看到路边堆着一堆堆多天前残留下来的，脏兮兮的，黑乎乎的雪堆，却也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毕竟是第一次看到现实中的雪，尽管是那么的脏，那么的黑，完全没有平时形容雪的那种洁白的感觉。但那也不碍我们初次看到雪的那种激动心情。那天当我们从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影棚参观完出来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下雪啦！”有人大叫起来。伸出手掌接着从天上掉下来的小东西一看，是小雪花！“下雪啦！我们见到下雪啦！”全团人欢呼雀跃，又蹦又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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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大家都忙不迭掏出手机，打回公司向其他同事报告这一“喜讯”。“下雪啦！我们见到下雪啦！”“别吹牛了！我们前三批这么早去都没见到下雪，你们这批这么晚去能见到？别骗人了！”fficeffice\" />

虽然被人当作吹牛，可这桶凉水丝毫都没减少我们初次见到下雪的那股欢乐、激动劲。尽管只下了一点点小雪，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每个人头上、身上落下的那么一点雪可都舍不得拍去。快把这雪景拍摄下来，拍下这雪景的相片回去可就有本钱向其他同事炫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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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年底，我移民来到美国纽约。那年冬天，我才真正领略到了下雪的风光。记得那天晚上，我从窗户望出去，天上掉下比那次在东北看到的更多的“东西”，地上白茫茫一片。下雪了，看到真正的下雪了！我赶快把女儿从床上拉起来，穿上厚厚的大衣跑到户外看下雪去了。只见雪洋洋洒洒地从天上飘下来，风吹着雪，雪卷着风。这时我才真正体会到喜儿所唱的那歌词“北风那个吹吹，雪花那个飘飘……”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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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这是头一回看到下雪，看到天上飘着大雪，地上铺着厚厚的雪，兴奋地扑到雪地上打滚。她抓起一把雪塞到嘴里去说要尝尝雪的滋味。“哇！天啊，好冰凉啊！”捧起一把雪往天空洒上去，跟着就被风吹回来，灌得满头、满脸都是雪。看到女儿那兴奋劲，我禁不住就抓起一把雪捏成雪球向女儿扔过去，女儿也马上还击，父女俩就这么在雪地上打起雪仗来了。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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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了，变得下起鹅毛大雪来了。以前读书时，学过形容大雨就用倾盆大雨，形容大雪就说天空飘起鹅毛大雪。现在真正看到鹅毛大雪时，才知道鹅毛大雪可不是飘下来，而是“噼噼啪啪”摔打下来。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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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雪过后，第二天整个纽约市一片银装素裹，到处都是雪的世界。马路上积满了了雪，屋顶上盖满了雪，树上挂满了雪，停泊在马路两旁的车让雪给埋起来了，看上去就像一个个小山包似的。阳光照射下来，在晶莹的雪上反射着，格外的明亮，格外地刺眼。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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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纽约已经历了两个冬天，已见过了多场大雪，慢慢地对下雪的那种激情，那种兴奋感，逐渐消退了，到现在更是荡然无存了。现在对下雪已从当初的激动、兴奋变成了讨厌，或者可以说是恐惧了。雪中走路，特别是大雪后走路，简直就是步履艰难，迈一步走出去，要使劲地把后腿从雪中拔出来才能跨出第二步。如果是开车，那就更是麻烦，先得把车从雪堆中挖出来，再开着车极为艰难地从雪堆中爬出来，再开到堆满雪，底下结满冰的路上。开在路上就像是蜗牛爬似的，还非得要万二分小心不可。在积满雪，结满冰的路上开车，车很容易打滑或溜车，雪后的车祸可就见惯不怪了。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就得开上二、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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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1月份，纽约下了一场三十多吋的，历史上第二大的特大暴风雪，我花了近三个小时历尽千辛万苦走完平时不到半小时的路程回到公司。我是在纽约JFK机场的一家台湾航空公司货运部做OPERATION。这天的特大暴风雪，导致纽约的三个机场都关闭了，我们公司从台北飞来的飞机没办法在JFK机场降落，只好转飞到华盛顿机场降落。我们这条航线是从台北到阿拉斯加的安哥拉治机场，在安哥拉治机场飞机加了油，换另一批机组人员后再飞到纽约来。这天明早知纽约有暴风雪（早有天气预报），我们公司设在洛杉矶的飞行控制中心本来就不应该让飞机从安哥拉治飞过来。飞机转到华盛顿机场降落，我们就得忙开了。先得向台北及洛杉矶的控制中心汇报飞机转到华盛顿降落，又得跟华盛顿机场（因我们公司在华盛顿没设有点）联系，请他们帮我们安排机组人员休息，安排给飞机加油，给飞机检查维护，还得时刻跟纽约的民航局联系着，看什么时候JFK机场重新开放。fficeffic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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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下午，风雪停了，JFK机场重新开放了，我们的飞机从华盛顿飞回来了，却又因另一架飞机降落时滑出了跑道而又关闭了一条跑道，我们的飞机跟其他几十架飞机在纽约上空不停地盘旋着等候降落，我们的心也悬到了口中。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多小时总算降落了下来，我们安排车辆接INBOUND的机组人员送到酒店去休息，再接另一批OUTBOUND的机组人员回到飞机上准备飞回台北去，安排给飞机加油，检查维护，给回去的机组人员准备飞行资料，路上的飞机餐，还有货物的卸和装。飞机装好货物后，还得给飞机除去机体上的冰雪。飞机到跑道上因积压的航班太多轮候起飞又等了两个多小时。当飞机走后做完了所有文件，一看时间，我们已整整呆了三十八个小时！这时才感觉到又冷又饿又困，拖着又疲又倦的身体回到家里，赶紧钻进被窝里睡觉，明天又有另一班机进来还得要上班工作。fficeffice\" />

这就是下雪的乐与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