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子第二章改天换地（1）

天文台 · 发表于 2013-5-20 11:35:18

人在催眠状态，似是吸食了兴奋剂，所作所为会变成不由自主或者受到别人意识的主宰，轻而易举的改变自己的行为。盲目的信仰崇拜是这个神奇国度几千年来没有改变的唯一文化遗产。今天，我们子子孙孙也继承了这个光荣传统，在意淫的喜悦中期待改天换地新世纪的到来！天气和往年不同，虽然是末至冬，大地吹着西北风，但依然红日高挂，太阳的光辉温暖了原野，群山在阳光底下还是显示出生气勃勃。这种大自然的预兆是否意味着这个世界有美好的开始呢？还只是单纯的自然现象呢？或者是因为我们有着美好的幢景而等待？下午时分，太阳西下，气温变得寒冷了。但是，水库工地的饭堂还是和水库工地一样热闹，因为整个工地差不多一千多号人马的伙食都是在这里供应的。工地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开工，饭堂也就要为那些工人准备分饭菜的。所以，饭堂的人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所谓的饭堂是在一个山丘脚下小溪旁边的一块空地上，用茅草搭建的一个四边没有任何遮挡大棚子，在棚顶下面架着几口很大的铁锅。这几个大铁锅不停的烧着轰轰的柴火，四五个穿着满身油渍，破破烂烂衣服的男女忙得透不过气来，不时的传出骂娘的粗口声。一口大铁锅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一个粗壮的中年男人正在用一把铁铲不停的把锅里面的白米饭翻来覆去打松，旁边一个女人熟练的配合着不停的向着白米饭洒开水。他们这样做，目的是让白米饭松动变成看起来多一点，这种方法也是大跃进的创新，制造了这种高产饭的伟大时代产物。焦急的等着领饭菜的人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三三两两的一堆，看起来也有一百号以上人马。队伍中的人们都是面容廋削而且疲态毕现，还有一些人干脆蹲下，等前面的人移动了才起来走向前。很多等得不耐烦的人骂声四起，“骑马过海” 和问候别人娘亲的粗话成为了这里唯一最响亮的声音。那些领到了饭菜的人就是蹲在空地的其他地方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了。谭美宇和李玉珍在一张木头桌子上分发饭菜，脚下都是布满泥泞和垃圾，环境十分的糟糕。木头桌子后面木头墩上放着用两个大竹箩，一个装着白米饭，一个装着番薯，桌子上有一个大木盆，装着满满的，切成丝状的咸菜头。这些，就是这一群为建设我们美丽家乡的人民，辛辛苦苦工作一天以后梦寝以求的晚饭了。人们都是在期待快一点拿到饭菜，谭美宇和李玉珍也不断把派发速度加到极限的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阵骚动声。谭美宇看到很多看热闹的人不断的靠拢在一起。她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一位满身衣服是泥浆，脸上都是泥浆的中年男人气冲冲的走过来，脚步还没有停下来，嘴巴里面就发出大叫：“快点！快点！拿热水来，快点给我一桶热水！” 他没头没脑的话，搞到厨房里面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大家面面向觎。谭美宇定一定神一看才发觉这个男人是李主任，她不解的问李主任：“李主任啊！什么事情搞到您这样焦急？”李主任摆摆手，没有回答谭美宇的问题，脸色凝重。谭美宇或者她看到外面围着的人群，所以她的反应比较快，突然想起了什么丝的，就大声的对着厨房师傅大叫：“工地出事了，伤到人啦！快点准备热水吧！”这个事情不是第一次在水库工地发生，在以前很多个水库工地同样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伤人不是什么大事情，死人也曾经发生过的。厨房里面的几个人听到谭美宇这样说，才如梦初醒，立即拿木桶去准备热水，大家七舌八嘴讨论，说出一些救人的方法。谭美宇对着李玉珍和其他几位工友说了一声：“我学过急救，我出去看看。”边说边往外面走了。她只是凭着救人的热情和直觉，忘记了自己究竟可以做什么事情，对生命的尊重使她觉得自己义不容辞！在人群周着的里面，地下几个搔衣上躺在几个满身都是泥浆像死尸一样的人，基本看不清楚面容，只是凭着面部轮廊还可以辨别出是男是女。几个男男女女哭哭啼啼的在受害者旁边叫天喊地，悲痛欲绝。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大家都是说这些人已经死亡了，应该准备后事。谭美宇看到这种情况，二话没说就蹲下在那些受害者的旁边，一个一个的认真检查是否已经真的死亡了。她虽然学过所谓的急救知识，但是，没有任何实习经验。现在，对着面前的情况显得不知所措，面无表情的对着躺在面前的几个人摸摸脉搏，在鼻孔试探是否还有呼吸气息。她定了定神，就大声的对着站在旁边的人大叫说：“快点去搬木板过来把他们搬到饭堂去，里面暖和一点。再拿几张棉被来让他们保暖。”人们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还是站在原地面面向觎，不知所措。大家都在想，去那里拿木板和棉被呢？在这个贫穷的日子里，家里唯一的棉被谁一下子愿意拿出来糟蹋呢？谭美宇突然想起，这种吩咐太过笼统了，她接着对着旁边的一位大婶说：“三婶，快点去拿我的棉被来！”那位被称呼为三婶的年轻妇女，犹豫了一下，也没有说话就飞快的朝着宿舍方向走去。站在旁边满脸愁容的几个人，可能是受害者的亲人或者朋友，看到这样的情况，也立即离开去拿棉被了。一会，几个大男人已经拿来了木板把伤者放好，三手两脚的把那些受害者枱到饭堂的茅棚里面去了。谭美宇接着，再吩咐人去在这里生起两堆火，希望增加一点温度。李主任和一个男人从厨房把热水拿来，谭美宇和几个妇女在小心翼翼的为伤者清理面部的泥浆。就在此时，陈总指挥带着一个白发童颜的老者气冲冲的拨开人群走到受害者旁边。谭美宇看到老中医就激动的说：“国公，快看看还有没有救啊？“ 老者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师，他名字叫黄伟国，人们都尊敬的称呼他为“国公”。他是住在水库工地附近的村庄，出事以后，陈总指挥和李主任指挥抢救，叫别人马上骑自行车去把老中医请来。他把伤者送到这里以后，叫人们把伤者安置好，没有再说什么，就焦急的走出外面的路口等待“国公”的到来。国公一个一个的为那些受害者把脉，陈总指挥焦急的问国公：“国公，他们怎么样啊？您老人家一定尽力把他们抢救啊！不然，我掉乌纱帽不要紧，我真的对不起乡亲父老啊！”陈总指挥说着，泪水已经流下，喉咙哽住再说不下去了。国公点点头说：“他们还有救。快点去准备一些生姜糖水和稀粥”。陈总指挥听到国公这样说，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人去准备稀粥，自己去宿舍拿黄糖煲生姜水。那个时候，糖是分配品，厨房是没有糖的。国公接着吩咐众人用长櫈把木板架起来，再把受害者扑放在着，让头部吊在木板边。接着，他在逐一的为受害者做按摩推拿，指导几个人用热毛巾为受害者敷颈椎和额头。在国公的努力下，已经有一位吐出了一趟浑浊的泥水，开始有了生命的迹象，接着，第二位、第三位，最后的第四位也苏醒过来了。国公喘着大气说：“你们帮助他们洗干净，再喂他们吃一点生姜水和稀粥，注意保暖，让他们休息两天就康复了。他们也是因为饥饿和疲劳才变成这样的！” 大家听到国公这样说，都高兴起来，那些受害者的家属，拉着国公的手，有人甚至下跪感谢国公。国公没有再说什么，悄悄地离开了。留下人们还在忙碌着。谭美宇听到国公“他们也是因为饥饿和疲劳才变成这样的！”若有感触，长长的叹气！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地为伤者清理污泥。李主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神态严肃，好像欲言又止。最后，他仰望苍穹长长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