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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静方能知白日,眼明始会识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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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2-26 18:4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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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转载台山二中65秋初一(1)班同学彭国华(钟鸣)写的找寻刘少萍报导:
写 在 前 面
日前在同学网上发表了我们用了6年时间找到了失去联系44年的刘少萍同学的号外后,即引来同学网友的热议,祝贺、赞扬、感慨诸声不绝于耳,并且我还知道,原来坊间寻找刘少萍同学的远不限于我们这班初中同学,更多的还有她的小学和高中同学,以及寻找她的弟弟的一大群同学,多年来他们也一直在翘首以待中,只是没有我这般幸运。如今“谜底”一揭开,一不留神竟惠及无数,招致皆大欢喜这样的结局,这是当初没有料到的。还有很多熟悉的或陌生的同学、网友以不同方式前来索取刘少萍同学的联系方式,特别是对我们如何找到刘少萍同学表现出浓厚兴趣。号外虽发,但觉意犹未尽,为答谢大家多年来的关注和帮助,也为解难答疑,这几天我再以《众里寻她千百度》为题,赶写了这组反映寻找刘少萍曲折经历的稿子,以飨大家。
本文由之一到之五共五辑组成,计划每隔一两天发一辑。因时间仓促及水平所限,只能是将几年来的经历粗略地罗列一下,因而粗糙,疏漏之处更是在所难免,望多包函。
众里寻她千百度
——寻找台山二中65秋(1)班刘少萍同学追踪纪实之一
说不准从什么时后萌生了回忆并寻找少年同学的念头,特别是那段就读台山二中初中阶段,那同学少年、那青春勃发编织的梦的岁月,一直是我魂牵梦萦而抹不去的记忆,以至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记忆的涟漪逐渐汇成汹涌波涛,猛烈地激荡着本该平静的心房,那远去的经历像过电影似的,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叠现,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一张张青葱的脸庞,一件件捧腹的趣闻,一切的一切,竟就像在昨天!三、四十年了,我竟可一气准确无误地写出了全班54位同学中47人的姓名,这当中就有刘少萍同学!
同学芳名在手,可是人在何方?却感觉惘然。因为我们别离于那个动乱年代,离校时连个毕业典礼都没有,毕业照片也是空白,联络电话更是天方夜谭,再加上数十年的更迭变迁,大家天各一方,并且时间老人早已把当初一个个俏丽的青春容颜雕刻成风霜尽染的老人家,寻找辨认起来谈何容易?前路茫茫。但怀旧的力量尤如一只巨大的推手,使我能够大步流星勇往直前。但个人的力量及信息渠道毕竟有限,需要有人携手,于是想到了同班的刘树民同学。但他远在澳州,也是毕业后几十年未曾谋面,也无联系方式。
天无绝人之路。2006年秋,艳阳高照,心情无限好,一个难得的机遇翩然而至——有机会赴澳州一行,其中途经刘树民所在的墨尔本,于是费尽周折,在非常有限的时间里终与阔别38年的老同学刘树民重逢,且两人一拍即合,联手行动,自发扛起了寻找同学的“任务”。交谈中,我俩不约而同地提到了各人当年的同桌,我的同桌是刘焕琴,而刘树民的同桌就是刘少萍!
澳州归来,我便着手开始寻找事宜。几个月后的2006年冬,刘树民从澳州回来探亲,第一时间就问找到谁了?我面有难色,说:“没有刘少萍的任何线索”,其他同学也只找到寥寥数个,只有黄树厚、黄国强、刘小平、张启彬,再加我们俩,总共才6人,于是我们在水步金山酒楼见了面,算是我班的第一次“聚会”,尽管不显山露水,却也由此拉开了大聚会的序幕。此后随着寻找工作的铺开,我们同心协力摸索前行,可以说是不耻下问不厌其烦顺藤摸瓜甚至穷追猛打无空不入,三年下来,有消息的同学上升到二三十人,三年战果,不算辉煌,但却考验了我们的忍耐力及虔诚心,以及来自多方面的关注和鼓励,使我们始终不渝充满信心。
到了2010年初,经过三年多的努力,已经有36位同学找到了下落,可刘少萍仍音讯全无。于是我们及时调整了计划,进行了合理分工,拟扩大战果乘胜追击。可是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却很沉闷,寻找结果非但没有任何进展,18位没有消息的同学成了一组凝固的数字,即使有下落的36位同学竟也有7位已先后身故,恶耗袭来,令人唏嘘的阴影一度笼罩心头......(连载一)
六位本班同学的故去,给我们留下了时不待我、只争朝夕的沉重思考,不由自主地增强了把失散的同学找回来的决心。同时也知道,剩下尚未找到的同学,肯定也是最难找的,剩下越少就显得越难,好在我们不幸中之所幸的这代人,坐享着当今发达的交通、先进的通讯、快捷的网络,在茫茫人海我们可以游韧有余。
眼下,包括刘少萍同学在内的没有任何音讯的这18位同学,芳踪难觅,寻找工作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有同学提示,可上台山同学网寻找。是啊,网络无疆界,于是,现“买”现“卖”,我在学会如何发帖、复帖及简单编辑技能后,2010年4月29日,我们便以公开信的形式,在网上发出了包括刘少萍同学在内的第一个寻人启事,原文誊抄如下:
“致原台山二中65秋初一(1)班部份同学:
尊敬的林敏仪同学、李思荣同学、刘昆仑同学、李启生同学、李成艺同学、刘邦城同学、林池汉同学、骆伟明同学、黄仲康同学、刘荣添同学、邝树荣同学、 刘少萍同学、刘焕琴同学、许欢嫦同学、陈仲婷同学、李素婵同学、谭曼娜 同学、李树贞同学:
你们好!我是当年并不起眼,可能也没有给你们留下多少印象的小个子同学彭国华,现受同学们的委派寻找你们。
曾记否?1965年的初秋,我们这些十四、五岁的少年,怀揣着青春梦想,踏入台山二中美丽的校园,朝夕相处了三载,当然其间也虚度了两年。是历史的缘故使我们最终梦断校园。还记得吧?毕业的那天,没有毕业典礼,没有老师的嘱咐叮咛,没有同学间相互祝福,更没有拥别的泪水与欢笑,无奈中带着怅惶、遗憾和忧伤,草草毕业,黯然离校,从此天各一方,相互间几乎无音讯。弹指间,历史竟无情地阻隔了我们42年,大家从风华正茂的少年步入了老年,其中经历回忆起来,相信人人都不乏喜怒哀乐的精彩人生故事。蓦然回首,想来不禁唏嘘。但不管如何,我们依然怀念共同的岁月,翻过去的那一页历史,毕竟还是有许多值得我们回味的东西,而不管它是悲是喜,你们说是吗?
老同学,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联系,可能彼此间已经陌生,但情谊还在。我们想将被割断了的这段历史再接起来,把友谊的情缘续上,应该是很多人的共同意向。也正是基于此考虑这几年里我们苦苦追寻,可谓大海捞针,收获也不小,全班54名同学(其中6人已作古)中已联系到31人,加上班主任马伟儒老师共32人,你们这18位同学还没有联系上,但在我的脑海里还深藏着你们每一个人熟悉的面容,因为尽管过去了42年,全班同学的姓名我都还可以凭记忆写出来,说明我们的心是相通的,我和其他31位同学非常渴望与你们重逢的那一天到来。同时也诚挚的希望其他消息灵通人士提供线索,我们将不胜感激。”
这封公开信发出后,我便一天到晚盯住电脑,紧张地审视着每一篇回帖,生怕漏掉哪怕是一星半点的蛛丝马迹,不上网的同学不停地打电话询问消息。可是,网上的反馈多是一些声援的、支持的信息,并无多少具有实质意义的东西。
时间飞快,一眨眼就过去了三天!不知是我们心急还是网上“发酵”的时间不够,结果一无所获,心里不免有些迷惘。
三天过后,我调整了一下思绪,然后又以“再致原台山二中65秋初一(1)班部份同学”为题,向刘少萍等尚无音讯的18位同学发出第二封寻找启事,在信中对18位同学逐个回忆了其少年时代的音容笑貌或性格特征等,最大限度地表达了同学情意及期盼,希望被感召被触动被人们奔走相告。
第二封寻找启事内容摘抄如下:(此处已隐去后来陆续找到的其中14位同学的情况)
“林敏仪同学......刘少萍同学、谭曼娜同学......李树贞同学......:
昨天,我在同学网上发贴希望能联系相隔了42年且未能谋面的你们,不知你们是否还记得我(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共同的经历毋忘,因为那是一段很特殊也是不可或缺的人生经历。对于你们18位同学,这么多年,你们当时的形象,你们的音容笑貌,以至举手投足和性格爱好,都时常在我的脑海浮现------
敏仪同学......您这个比较时尚,又博学多才,颇具儒雅淑女风度的城里女孩......您还钟爱您的琵琶吗?经过岁月的煅造,您的琵琶弹奏技巧更加炉火纯青了吧?包括我在内的所有同学都很想念您。
少萍同学,你生在军人家庭,有着非同一般的优越家境,但您表现得朴实无华,和同学友善相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的爸爸叫刘长庆,是武装部长。看得出,从您丰满红润的脸庞及稳重的神态,较好地继承了父辈的好品质。
曼娜同学,您给我的是成熟沉稳,不多言语的那种印象......
树贞同学,您说话、办事得体有分寸有主见,不随波逐流,也可说是较严肃认真。
......
此贴一出,舆论哗然,纷纷赞扬我们同学之情如此深厚,记忆如此形象如此深刻,实属难得,并博得了兄弟班同学们羡慕的目光。
随后,此帖在此后长达一年的时间里持续“发酵”、扩散和幅射,各个渠道的信息纷至踏来,18位同学绝大部分相继找到或有了一些基本信息,偏偏就是有关刘少萍的信息还是一片空白,感觉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载二)
在那段充满酸甜苦辣、悲喜交集的寻找同学日子里,我明显地感受到来自班内外同学们一致要求找到她的强烈呼声,好像有一种反作用力,越是没有她的音讯,大家反而越是着急,越是关注她,越是要找到她。记得06年冬本班6位同学在水步金山酒楼首次重逢时,老班长张启彬同学笑嘻嘻地问:“那个‘北女’找到没有?”(指刘少萍),我说还没有,他说想想办法,还奉承说我最有办法,云云。此后,那个“金山聚会”被称为我们聚会的“里程碑”。
也许是“里程碑”上老班长的一句戏言,寻找‘北女’竟成了此后我们置身茫茫人海“打捞”的信条,“刘少萍”成了我们茶余饭后使用频率最高的名字,成了我们寻找同学的代名词,成为寻找同学工作的“风向标”,成为“刘少萍现象”,以致无论打电话或见面,大家免不了总带上一句:刘少萍有消息了吗?问得多了,仿佛就像祥林嫂反复念叨她的孩子一样。
走出“里程碑”,时间一晃又过了三年多,成功的喜悦和失败的沮丧常常接踵而至,每找到一位同学,我们会情不自禁地击掌相庆;偶尔获悉某某同学不幸亡故的恶耗,我们就痛惜不已,我们的神经就这样不断承受着从峰巅再到谷底的轮番轰击。
而最令我们百思不解的是,刘少萍依然杳无音讯!就在我们无功而返并为此越发地显出焦虑彷徨的时候,“里程碑”上吐“戏言”的老班长张启彬不幸患病于2010年春季撒手人寰。弥留之际的他打电话告诉我,说他正住在人民医院,很想见我,希望我去陪他聊聊天。
闻此,我觉得问题严重,于是当即通知了城区几位同学前去探望,到医院才知道他已是绝症晚期,但他却很乐观,依然笑容可掬谈笑风生,仍然念念不忘过问寻找同学的进展情况,仍然没忘记“北女”的下落,当我们遗憾地告诉他说“北女”还没有下落时,他却信心满怀地鼓励说:“我相信你们这班人能够找到她的,一定会的......会的......”
我们强忍着伤感的泪水,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应允。
没想到,十天之后,我们的好班长好同学张启彬便溘然长逝,带着遗憾,带着惆怅。
为此我伤感唏嘘,开场的亮丽与落幕的黯淡竟这样富于戏剧性——如果说,寻找“北女”是“里程碑”上老班长的“开山之篇”的话,那么如今,寻找“北女”竟又是他人生旅途的“收山之作”,尽管不完美,但是很悲壮!
老班长出殡那天,风狂雨猛。我和同学们顶风冒雨在城北电信大楼前汇合,在此默默地汇集同学们给逝者的 “被钱”,然后委派黄树厚同学作代表前去他的家乡水步吊唁和送别。
送走了老班长,我顿觉肩上的担子变得沉重起来,一种时不待我,跃马扬鞭的信念被重重地唤起,已归队同学的姓名琳琅满目,它无言地告诉我们:首届大聚会的时机已经成熟了!尽管还有遗憾。
本班同学聚会筹备小组顺势而动,于2010年11月17日发出了《关于举办原台山二中65秋(1)班 同学首次大聚会的通知》,聚会时间定在2011年4月6日---4月7日,地点在台山碧桂园君海悦酒楼,一时间,语惊五洲四海,国内外的同学们纷纷解囊相助,并积极报名参加。
与此同时,聚会时间的确定,无异于把我们筹备小组的几位热心同学绑在继续寻找刘少萍同学的“战车”上,而这辆“战车”必须打开“加力”高速前进!因为此时没有退路,聚会时间的确定,同学们关切的问候及期待的目光,以及老班长临终前的遗言,刘少萍同学众望所归,冥冥之中我甚至觉得,如果大聚会少了她,当夜的星星不会生辉,当晚的气氛会黯然失色,我们之前为她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责无旁贷,谁叫你是同学会的秘书长呢。
此刻,摆在面前的,只有华山一条路了。
时至2011年2月6日,夜深人静,我理了理思绪,打开电脑,新草拟了一份题为《刘少萍同学,您在哪里?》这样指向十分明确的寻找启事,这是我们寻找刘少萍同学过程中的第三份启事,是专为寻找刘少萍量身订造的一份寻找启事......
(连载三)
这则专门指向刘少萍同学的寻人启事这样写道:
“刘少萍同学,您在哪里?
眼看我们当年台山二中65秋(1)班首次大聚会的日子一天天临近,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位同学尚未露面,特别是刘少萍同学,很多同学尤其是黄凤媚、刘焕琴两位同学与您关系甚笃,自六十年代后期你们三位好友留下合影后分开,40多年再没谋面,她们非常惦念您,希望尽快能和您重逢!
同时,也期望刘少萍的亲人、朋友或知情者担当一下友谊大使,为昔日的同窗重聚助一臂之力,我们将不胜感激!
附:刘少萍基本情况
刘少萍:女 , 年约59岁左右。1960年——1965年就读于广东台山县台城第一小学,1965年——1968年就读台山二中初中,1968年秋就读台山一中高中,读高中期间参军去广州。胞弟刘少军;其父刘长庆,六、七十年代在台山武装部任部长。”
2011年2月6日恰好是元宵节,选定这天发出这则寻人启事,是想沾沾这良辰吉日的喜气和灵气,希望我们的虔诚能感动上苍。
寻人启事发出后,各方反馈雪片般飞来,有说她家以前曾住东门附近;有说跟她弟刘少军是同学,那时常去她家玩的;有说她随父亲调往湛江、湖南的,有建议我去武装部查查档案资料的,还有建议将她的照片放上网让大家加深点印象的.....
我仔细地审视着这些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的信息,觉得从她以前的旧照片入手,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可是到哪里去找她几十年前的照片呢?
我突然想起我们的另一位班长黄凤媚同学及我的同桌刘焕琴同学,她们以前和刘少萍曾有过合影。于是忙不迭地拨通了分别定居在外市的她俩,黄凤媚动情地告诉我,68年在二中毕业离校后,紧接着与她又成为在一中高中的同班,69年初,黄凤媚和我一样作为学生骨干而被抽调到偏远的公社农村搞整党建党,此时恰逢刘少萍在台城应征入伍,但苦于无法与身在乡下的黄凤媚道别,便留下一张照片托人捎给黄凤媚留念。遗憾的是,黄凤媚后因数度搬家,那张对现今来说无比珍贵的照片已经无法找到,刘焕琴与她的合影也不知去向,真令人扼腕!
忽然又有同学提示我,说流传网上多时的本校红卫兵大合照,前排左起第十位疑似刘少萍,这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我便赶紧和远在澳州的刘树民在网上切磋起来,继而由他负责将网上照片剪切下来,放大后重新发上同学网供大家辨认(见下图居中者)。
此照一出,却引来一片质疑声,多数同学持否定态度,一场孰是孰非的争论由此而起,谁也说服不了谁,结果弄得啼笑皆非。
之后,我又和几位热心的同学怀着一线希望来到市武装部,这是她爸爸从前工作过十几年的老单位,想从那里探听点有用的信息,无奈因年代久远,这里早已物是人非,结果又是失望而归。
忽然,网上又一条勾魂似的的信息在眼前一亮:一位叫“剑雪”的网友告诉我,几年来他们也在寻找刘少萍的弟弟刘少军,并提示我可以找掌握情况的另一网友“高佬铨”了解,高回复说,有难度;我说,无论怎样难,也恳请他务必帮我们一下。高又说,刘少军在省商业局工作,早十几年前曾在广州龙津东路商业局宿舍见过他,后来就失去了联系......
“商业局”、“龙津东”,这两个名称一下子又让我兴奋起来,因为迄今为止,我觉得这是最具体最有价值的信息,只要从省商业局找到刘少军,就等于找到了刘少萍!自然,剑雪他们也希望我们找到刘少萍,他们就会见到刘少军,真是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我如获至宝般赶紧告诉了身在澳州的刘树民,因为我知道,他的一个村中兄弟在商业局有关系。但情况很快失望地反馈回来:查无此人!
又一次受挫,但手上还有一根“救命稻草”——龙津东!
可是,今日熙来攘往的龙津东路,与十几年前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姗姗迟来的旧信息可信度如何?又该从哪入手呢?
我想找一位在广州的朋友来帮忙,在诺大的一大群熟人朋友里经晒选斟别,最后相中了中国国际广播电台驻广州记者站的资深记者老罗。
这位老罗记者虽已退休,但他敬岗爱业,退而不休,人脉广泛,为人正直豪爽,乐于助人,与我交情也不错。于是,我找到他,如此这般地告诉了他一切。
他饶有兴味地听着我的介绍,我能感觉得到他已被我们的同学情谊所感动,只听他动情地表示,这件事尽管交给他,叫我们放心。
既然商业系统那边已无希望,于是,家居番禺的老罗在第一时间赶到了龙津东派出所,不料却吃了闭门羹,人家非要他出示委托书才能查阅户籍资料。
我非常理解此刻老罗记者的处境,人家就是公事公办,认证不认人。
我略加思索,便以母校寻找校友回来聚会为由写好委托书,然后与耐芳、新莲、绮梨等几位热心同学去母校商量请其加盖公章,然后再速递给广州的老罗记者......
3月4日下午,收到了委托书的老罗记者当日便在市区有关部门辗转奔波,他打电话告诉我,这天先后跑了派出所、市公安局户籍管理中心等四个单位,均无下落,有点心力交瘁的感觉。因为当他从龙津东路派出所赶至海珠广场旁的市公安局户籍管理中心时,人家已关门下班,他便耐心地坐在旁边的马路上等,等人家下午上班再说,因此连午饭都是在街边买盒饭熬过来,做事向来风风火火、雷励风行的老罗记者,此刻再次展现了他那“拼命三郎”的风范。
2月20日至3月15日前后20多天的时间里,他马不停蹄地奔波于番禺——广州市区,不停地调动他的人脉资源,在市公安系统翻寻刘家姐弟的下落……虽然最后无功而返,但这样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记者,这样无私的奉献精神,真让同学们感动不已。
此后,心有不甘的我得知当时同为部队干部子弟的学兄李培森从外省来穗小住,我便又赴穗找他商谈了解,委托他从部队干休所方面的渠道探听刘少萍父亲的联系信息,培森学兄欣然接受并为我们做了很多。
苍天有眼,我们如此地投入,我们这样地虔诚,感动的人很多很多,但却没有感动上苍,丝毫得不到来自上苍的眷顾。
不免有些委屈和迷惘,为此常常和筹备组的几位同学坐在一起时,说着说着便忍不住仰天长叹——
多少次,我们机关算尽,搜尽枯肠;多少次,跋涉在茫茫荒漠,眼看就要抵达绿洲;谁又记得多少次呵,眼看就要迎来曙光拥抱黎明,却一再地瞬间便又掉进漆黑的沟壑......
刘少萍同学,您到底在哪里?我们真的没有忘记你——
台山是你的第二故乡,你曾在此度过了人生十多年天真无邪的灿烂年华;当年你穿上军装,在台山庄重地敬下过你军旅生涯的第一个军礼;这里有你温暖的山山水水,熟悉的一草一木,情真意切的邻居朋友......
你还记得老班长张启彬吗?你还记得你踏上从军征途前无缘与之道别的另一老班长黄凤媚吗?你还记得你当年的二中同桌刘树民吗?那时候的你那么友善团结,男女同桌,从无“楚河汉界”争拗,记得那时你还送给同桌的几颗亮闪闪的军用枪子弹壳,对此梦寐以求的我们看着羡慕不已,刘树民视为宝贝似的至今仍将其珍藏着。他珍藏的不仅仅是普通的几颗子弹壳,而是跨越了世纪历史的深深的同学情谊。
回来吧,刘少萍同学,我们在等待你......(连载四)
经历了广州的失败,确是沮丧,原本很乐观的线索,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真应了那句“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醒世警言了。如果说,老罗记者受挫于广州街头而感到心力交瘁的话,我们倒是有点“黔驴技穷”而望天兴叹了。
因为真的记不清有多少次,明明前景很乐观很振奋,但往往倾刻间便从高高的云端摔了下来,尤其是这次广州的失利,心理灰暗得好像被秒杀。
可不是吗?几年来不甘心,不痛快并且疑虑重重的压抑情绪写在筹备小组每个人的脸庞,大家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议论和猜测随之而来,有说她可能不在广东,或至少已离开华南地区,有说或已远居国外,更有甚者,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刘少萍在部队服役的岁月里,适逢有过对越自卫反击战,可能一声召唤上了战场,并因此有个“万一”也并非不可能.......
My God,都想到哪里去啦?
自然,这都是无奈之下的猜测和臆想。
猜测也罢,臆想也罢,一切结论都在努力努力再努力之后,可这个“之后”的路在哪里?
带着遗憾和疑虑,我们回到了现实,现实就是进入首届大聚会的具体运作。
2011年4月6日,本班同学首届大聚会如期举行。
广州的老罗记者和她的夫人应邀来到我们的聚会中间,一进入会场,他也是言必称“少萍”。真难为他了,自打介入寻找刘少萍事宜以来,他也对“刘少萍现象”感慨良多,对我们的同学情谊感慨良多,很难想象,一个驰骋中华大地数十载的国家级媒体资深记者,什么人情世故没亲历过?什么喜怒哀乐、荡气廻肠的事没感受过,我们寻找同学此等区区小事,却也可以在这位呲吒风云的大牌记者心里掀起波澜,我们不觉间感到有点沾沾自喜了。
在与我们朝夕相处的两天聚会时间里,老罗记者反复表示,如再有广州方面的新消息要及时知会他,他将一如既往支持帮助我们,同学们对此报以热烈掌声。
透过掌声,我不由又沉思起来,假如刘少萍在这里(包括林敏仪),我们这个跨世纪的首聚,该又是怎样一种光景?恍惚中,从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里,有人还在谈论着刘少萍,说到动情处,不知谁突然提高嗓门喊了一句:......真气人......等哪天真要找到她,我们非要每人都抽她一下不可!
呵呵,完全善意的泄愤,话里话外分明都是爱。
我突然开始羡慕起刘少萍来:旷日持久的寻找过程,那么多的同学,初中的、高中的,甚至是小学的,过去相聚的岁月已经淹没在长达半个世纪的历史长河里,却还有那么多人记念她,说明她具有值得人们记念的东西。
可能有人以为她出身“名门”,借助了父亲头上的“光环”而使自己魅力四射,错!
记得上学时有位老师曾在她的成绩册鉴定栏写有这样一句评语:“......注意克服“骄”、“娇”二气。如果作为勉励,此语无可厚非;而如果认定她就有这样的问题,相信同学们绝不认可,她自己也会说NO!
事情再明白不过,她成功地抵御了父亲折射过来的光芒,总是执着地释放着朴实无华,与人友善相处的专属于自己的光芒。不妨设想,如果她仰仗老子的权势,张口闭口“我爸是李刚”而盛气凌人孤芳自赏,同学们会买她的账?会被大家记念几十年?
我也曾有过一闪念:如果失去联系的是我,我会这样幸运吗?不得而知。于是,对刘少萍的羡慕忽又变得有点妒嫉了。实在无法相比,我没有人家那样的魅力。此乃后话。
眨眼间,大聚会已过去了一年多,“刘少萍现象”依然尽领风骚。
时值2012年10月4日,适逢旅美归来的校友黄远铮、邝向明伉俪在台城新华餐厅宴请老三届同学,我意外见到了当年与刘少萍一样同为部队子弟的侯旭恺学兄,我压抑着别后重逢的喜悦和激动,第一时间就迫不及待向他打探刘少萍的信息,未曾想,他毫不犹豫地答复我说:“你尽管放心,我会有办法找到她的联系方式的......”
婉如温馨的春风拂来,我长长的呼吸了一下这温馨的空气,因为从学兄率直真诚的语调里,我感觉到成功的喜悦已悄悄地向我们走来......喜不自禁中,我慌慌的连连向他鞠躬致谢。
寻找刘少萍有救了,我压抑不住心头的激动,连忙把这个未来喜讯告诉了同学们。
可是,大家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可能是这几年里“狼来了”的次数喊得太多,而没有一次是真的,被打怕了,大家不敢公开表示高兴。
而这一次,“狼”真的会来吗?
呵,六年的相守,六年的期盼,终于定格在12年12月12日——一个极艺术极有意思的日子,侯旭恺同学报告的找到刘少萍的好消息,雷霆般呼啸着飞越万里滔滔的太平洋,天籁绝唱般直捣我的耳膜!
我感觉到我握着话筒的手,我的声音,以至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为这一天,这一刻,从山重水复到柳暗花明,从万里云端到深沟峡谷,我们在被抛上摔下的折腾中,苦等了六年,苦盼了六年!
六年里,尽管是一波三折,尽管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却虽败犹荣!我们一直享受着过程的美丽。
今次难得,侯旭恺同学一语惊四座、定乾坤,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过程辉煌,结果更壮丽。
当我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远在广西南宁的刘少萍的电话,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飘进耳际沁入心灵的时候,恍如梦中的我终于确信,万里之外与我通话的人,正是刘少萍同学!
今天,帷幕终于徐徐降下,我们感慨着皆大欢喜的结果,享受成功的喜悦是多么满足。
我们相识了47年,分别了44年,我们万里寻觅,辗转奔波,寄托着同学间多少思念和惦挂,牵动着同学间多少梦幻和期盼?故此我们用六年时间来寻梦、追梦和圆梦,于情于理是多么的自然和浪漫......
梦醒了。
我在第一时间把这天上掉下来的好消息告诉了刘树民同学、班同学会会长黄耐芳同学、同学会通讯联络员林绮梨等同学,以及与我们同舟共济挺力相助的的李培森学兄和老罗记者,并以号外形式通过互联网传向五洲四海,我感觉得到阳光明媚春风荡漾,所有关注我们的朋友都在为我们欢呼!我们不会忘记为我们这个庞大的寻找工程画上句号的侯旭恺学长,是他带给我们寻找工作的决定性胜利,让我们真诚地向他道一声“谢谢”!
已经长眠地下的老班长,如果在天有灵,让他感知到他曾关注的“北女”已经回到我们中间,他一定会含笑九泉......
(全文完)
2012年12月20日 于美国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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