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

恰同学时

『轨迹』序言 『轨迹』是我的传记，算是自传吧。应该有好多篇，现在就先公开首篇〔愚钝篇〕。 『轨迹』〔愚钝篇〕 我一贯寡言，不善言辞；小时尤甚。 当我牙牙学语时，﹝一两岁的时候﹞记得常常把「刚才」，说成是「昨天」。要我那恨铁不成钢的姐姐经常在旁纠正。﹝不是概念不明，而是用词不当。﹞邻居者见状窃喜，嘿～嘿～他们家总算出了个蠢笨儿了！大概是见到我的哥哥和姐姐都生得精灵而因嫉生恨、幸灾落祸、口出妄语吧。 说真的，我小时候﹝四、五岁时﹞也是很不争气的。别家与我同龄的孩子就是活泼好动、惹人喜爱；在大人的引导下，常常妙语连篇、语可惊人、有甚者更是株炮破天！而我往往只有在旁哑口无言的份。 在他人的眼中，我就是天生缺陷、愚笨之人。我的祖母见到我这样也常常叹息着气，可能还在暗自伤心流淚呢。因为我小时侯，经常看见她背向着我，用袖襟抹着眼睛哪！但她对我总是不离不弃。 在我六岁那年的一天早上，祖母把我从甜梦中叫醒。乖乖哦，乖！起床啦。今天嫲嫲﹝广东人称祖母为嫲嫲﹞带你去作福。说着，并把我从床上抱起。 在浑然不知作福是何物﹝事﹞的情况下，跟着一手提着作福供奉祭品，一手拉着我的祖母。步行七里多的路程，去到郊区的一座山上。那里有一纸字坟，那坟其实是一个用青砖建成的七层六角小塔子。塔身下部直径约一米二，顶部直径约三十公分，塔高约四、五米的建筑。在塔的六至七层间，有：文光射斗，墨宝四字。寓意：你太有才了；你的才华与星光相映同辉，直逼天际。或，你的才华令星光黯然失色。﹝这是作者之解而巳。此坟是清朝期间，台山县令为本县一秀才荣中状元而设的。听祖母讲：此坟前的平台前沿入口处，原有一石碑刻铭；详尽介绍主人的身世叙事。因年代久远，风雨侵蚀，风化剥落；后经雨水冲塌，渐没土中。﹞ 小时无知，要祖母教诲。她指着那四个字说：看，从上往下读：文、光、射、斗。她一字一句地慢慢地读着。在旁的我连点头都不会，只有呆立在那里。祖母见状，急了。强调我跟着读：文～光～射～斗～，我一字一字跟着她读了几遍后。我突然争脱祖母的节奏，大声流利地朗读出来。祖母闻后甚喜！ 接着，祖母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塑料布铺在地上，仍后放下我的小枕头作垫，让我跪在上面；递过几本书﹝是祖母一手娟秀字体的的抄本﹞翻弄着给我看。说：这本是［增广贤文］、这本是［三字经］、这本是［诗经］、这本［算法］，并要我双手拿着。她就点上香枝、摆好糖菓饼干、斟上奉酒之后，就手把手教我叩拜三遍。 完毕，就从怀里取出一支黑色铮亮的钢笔给我，﹝听闻此笔乃我祖父的父亲在国外带回的铱金派克笔；我祖父在我祖母读中学时送给她的。﹞也是手把手教我在每本书册上签上了我的名字。继而洌上奉酒﹝就平时的米酒﹞，并点火焚烧。她一边用一根小树枝在翻动着着火的书册纸片的同时，一边在小声祈求着：我孙树强﹝化名﹞今日来这诚心跪拜，恳请文星君开恩。让我孙子从此浑钝初开﹝开窍﹞，渐成精灵，读书聪明，德慧双至。 祈福的第二天正是新学年开始，祖母并带我去到就近的学校报名注冊入学读书了。祖母交了三元五角的书学费后，我就从老师手中接过两冊课本。一本语文，那时叫政文、一本数学，那时叫算术。这两本书，是我人生第一套真正意义的教科书。我可喜欢啦！成日翻呀翻，真是爱不释手。这两本书好快就让我翻到卷了边；我最喜欢书中的挿图，每天都照着那些图描呀描、画呀画！「其实是涂鸦」；那可来劲了，简直到达痴迷的程度呢。 记得有一次在上课时，我偷偷地在涂鸦着，完全进入了忘然超外的境界。老师见我开小差，就点名叫我回答问题。听说叫了好几遍我都全然不知，最后要同桌的同学提醒才觉悟。当我站立起来的时候，那当然不知所问，也就不能回答问题了，结果引得哄堂大笑。老师教诲：现在若不好好读书，将来必然会是个笨蛋。此语本意：要大家认真学习。但同学们却误解了，来个张冠李戴，认定老师说我是笨蛋！从此，我并含冤得了一个“笨蛋”的免费绰号。殊不知，这一叫还是五年呢。「因为那时小学是五年制的，当我进入初中后，才有幸抹掉这个不雅的绰号。」 我那沉黙寡语的个性，一直延至入读小学时，还是没有多大的的攺变。成日呆头愣脑地在独自胡思乱想着，或在涂鸦中自我陶醉着，上课总是无法集中起精神来。当然，成绩也就不能提高了。到第一次测验时「即第一单元学习完」，我的语文、数学都双双仅得5分。当我拿着测验卷回到家里要求家长签名时、 我祖母笑着说：噢，不错！如果是过去的5分制，那你就是双门满分了。 日子如常。一天，我无意中发现了我祖母那支派克钢笔放在她的抽屉里，就偷偷地拿到书包里带回学校去了。谁料，不到半天光景就被我遗失了，祖母得知后非常生气。记得，那时的她激动得脸色煞白，整个人都傻傻地呆立在那，一语不发；眼睛也一动不动地睁着、任由淚水往下掉、在哭泣。我当时好害怕，并也哭了。 我跑到床上伏在棉被上哭着，也没人理睬我，由得我哭个够。哭着、哭着，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被子。只见祖母坐在床边，用哭得红肿的双眼向着我微笑，用手轻抚着我的头发，还是那种亲切的细软语调说：哦，都好夜了，该起来吃饭哪！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那事件后，我突然变得活泼起来；变得主动与人交谈，而且语音清楚流利，博得了满堂上下一片欢喜。可惜，这种现状并没能维持多久，我又回复到原来那种沉黙不语的个性中。「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就这样过了半个学期，在乡下学校当校长的姑姑，「即我父亲的妹妹」到县城来开教育会议；她顺道来看望我的祖母及我们一家。进门的姑姑见我在画图「确切地说是在涂鸦」，画着一辆坦克战车。「那时珍宝岛事件不久，一部名叫〈珍宝岛自卫反击战〉的记录片在放映，学校组织了观看。我非常喜欢在影片中的坦克战车，就凭记忆把那威风凛然的坦克战车画了出来。」她走过来帮我修改，又检查了我的作业。完后，就同大人在聊天，好多话题都是围绕着与我相关的内容。虽然他们都故意隐瞒着我，但我还是隐约中知道他们在谈论着：怀疑我的脑子有问题，并担心我以后的前途问题在讨论、在商量、在忧心、在考虑…最后决定把我迁到我姑姑当校长的学校去读书。目的是，能提供一个更好的学习环境和条件给我；这对我的心智将会有所帮助。「真是用心良苦呀！」几天后，我并转学到我姑姑任教的乡下学校上课了。 农村是一个广阔天地！有山脉、有河流、有村落、有田野，「绿油油的田野在收获的季节就变成了金色的海洋，你还能看到大风吹起千重浪呢！」有庄稼…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就是雨天，也有一种清冷、愁离、迷惘、凄美般的感觉。因为有雨打芭蕉和雨打梨花那种憐悯之心！」 远处的深山里，有那郁郁青葱的森林树木。眼前的路边，有那翠绿的小草、美丽的野花。有满山遍野姹紫蔫红、绚丽争妍、山花烂漫的情景；有偎依在幽深恬静山谷之中的清澈湖泊、潺潺流水的溪流曲径那旑旋的风光。给人以一种宁静致远、心旷神怡的享受。 有那令人遐思的弯弯河流…有牛羊、有家禽、有小鸟、有鱼虾、有青蛙、有彩蝶、有蜻蜒、有草蜢「皇虫」…。夏天，还有喧闹动听的蝉声。这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奇特、富有诗情画意，令人向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明亮、开阔；那样的意气盎然、生机勃勃；那样的亲切、温馨、美好、和写意！这天地间的所有，仿拂就是为我所设的；确让我喜欢着迷，令贪玩的我流连忘返。大有一种海阔天空，大地任我纵横；任凭我遨游驰骋、展翅飞翔的感觉和冲动。 乡村的学校并不大，每级只有一个班，每班也就四、五十人；大概男女参半。与我原来在城市就读的学校相比，就象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相提并论了。但这样的学校，却能给我有一种亲切感和归属感。就是这样不大，且简陋的学校，正好培养了我诚实、扑质、自信、勇敢、坚毅的性格。正是这种开放、轻松、自由学习氛围的学校，激发了我兴趣广泛的爱好；培养了我富于幻想，大胆探索，敢于创新的敏捷思维。就是这样落后的学校，却能奇迹地奠基了我未来人生的正确思想、观点、个性、和品格。…未完，待续

hw79

恭候下文！！！

四眼光头佬

超弟如斯心迹敞然，实乃罕见，敬服！

蓦然回首

好文，等待楼主继续上伟。

玫瑰花

健超同学，终于看到你在同学网发表文章了，期待美文再续。

杨柳青青

拜读美文

水关口

超兄等候你的美文来欣赏。

恰同学时

『轨迹』［愚钝篇］续一 乡村学校那时的教育和娱乐体育器材都较短缺，但毫丝没有影响我们渴望进取的愿望。每堂课间或体育课都与同学打球、跳绳、赛跑、竟力、角逐…每天放学后都跟同学在一起爬山玩乐、打柴、焙红薯、焗香芋、抅鸟窝、熏蛇鼠、捉河鲜…。到山塘水库、溪流、河涌、涉水游泳。在洼地里玩泥巴嬉戏，如补锅游戏、捏泥公仔、做泥玩具、掷泥巴、打泥仗。参加制作各种各样的土法玩具，「如弹丫、弓箭…」和土法游戏「捉迷藏之类、骑牛赛跑…」等活动。甚至摔跤、打架。每天都是浑身水、浑身泥、甚至浑身淤伤。「为此，我得了二次头破血流，一次下颚受伤导致牙齿崩缺，一次手部骨折的记录。」红扑扑的脸蛋，满脸的汗。浑身的皮肤被晒得黑拗拗的，身体也变得结实硬朗。 这里，没了歧视，没了讥讽嘲笑，没了恃强凌弱、没了欺软怕硬、没了永远的上下高低、強弱等级的阶梯。只有公平竟争！只有相互制约，相互牵制；保持相对友好的关系，保持相对利益均衡的局面，保持相对和平的状态。「因为这一大班同学的个头体质相若，大家心里也明白：今日你赢，不保你明天不一定不输！「在这学校的毎个课室都在毛泽东那：好好学习 天天向上 的亲笔提词的下面；黑板的顶上，就醒目地贴着我姑姑的笔迹撰写：若你想永远的赢，就必须努力！」所以个个都是鸭子划水暗出力；今晚这餐我要吃多碗，今天的活动我要落力点，都是这样的念头。」凡事都立马见个高低，比个赢输，无论何时何地；就算在上课时的课堂上也是如此。只要双协议好，即刻动工！老师也十分赞成，并当起裁判来。 记得有一次上课，老师点名同学逐个上去讲台黑板那听写，轮到有位同学听写后。老师作评：某某同学都能默写出来，但字体书写得也太潦草了！象什么啊？当时大家都默不声，老师就点名叫我作答。可能老师见我字还算写得可以吧！？因大家平时都是好朋友，我真的不愿表态。但在老师的一再追问下，我在极不情愿的情况下站起来，对那位同学相视同笑。此时，老师在鼓励说：你可阐明你的观点嘛。看在对方熟落的份上；我想：就算幽默一次也大概没怎伤大雅吧！？当时也是年幼，天真无邪。故此，就笑着说：象蟑螂吧，还是被某某「指那位听写的同学」踩踏一脚似的！我话刚完，大家都笑成一团。我还未来得及得意。那位还站在讲台上的同学竟象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把手头上的粉笔往地上猛然摔得粉碎。仍后冲到我的面前，用手指着我怒吼…他的过激反应，太令我始料不及，我连忙站起来准备接招…。还好，他没即时动粗。但，他最终还是给我下了战书。说：我知你的字好！但你就样样都比我强吗？你敢同我摔跤吗？他话音一落，犹如大石猛砸在平静的水面，顿时整个课堂象掀起巨浪般哗然。面对他公然的挑战，我能退缩吗？这是关乎面子的严重同题。我的自尊心被大大地刺伤。当时我象一只好斗的雄鸡，拍案回应：好！若我今日不把你摔败，我这个班长的位置就拱手送给你做了。「那时的我，巳是今非昔比的我；巳不再是原来在城市那个体质弱小、保持沉默、性格软弱、甘当丑小鸭；被人欺负、而又没有丝毫反抗意识；被人视作笨蛋来嘲笑的我了。经过农村艰苦生活的磨炼，使我体魄强健起来，使我意志变得坚强起来。性格也大为改变，可谓脱挽骨、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质的飞跃！也正是经过当初那些年在乡下的一系列扑素生活的历练，把我由文明而缊藏在现代人性深处的本来面目挖掘出来，还原了我那人类原始的本性。末完…

玲珑姑娘

精彩!请健超同学继续写. 祝78届同学朋友们新年快乐！

恰同学时

好的，有空定当继续写下去；虽然我不是虚荣的人，但受人称赞确实是件很美妙的事，多谢你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