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梦［原创］

破烂的砂锅

　　如果人生不是梦，那该是什么呢？人之所以为人，就是人之必死。面对死亡这一残酷的现实，人生就好像一场梦，梦中的一切如镜花水月，我们不得不发出“人生如梦”的喟叹。如果说这是消极的看法，那么积极的看法又怎样，还不是敦促人们劳劳碌碌过日子吗？即使那些树立远大理想的人们，其理想也只是梦想，如我近期有入不敷出的感觉，于是天天想着去打劫银行，只是太过胆怯，变成了一个闷葫芦。
　　我以为，凡人就是烦人的误写。人们无论说什么，都离不开烦恼。一些喜欢旅游的人，袋中金银大把，但畅游天下日久也会生厌，又怀念起那些劳劳碌碌的日子了；而一般的工薪阶层，出外旅游不外是多了一些令自己更加无奈的记忆罢了，谁也不能停下手中的工作天天去游乐。
　　孔子门下弟子三千，又曾周游列国，一生阅人无数，却没有见过没有欲望的人，是以有“我没有见过像喜爱美色那样喜爱道德的人”之说。而欲望是引起争执的原因，胜则喜，败则忧，但世事无绝对，谁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呢？常胜将军又怎样，如变成独孤无敌，等于独自搬到昆仑绝顶定居，天天对着星星、太阳、月亮高唱“雪皓皓，山苍苍”，听众们既不会鼓掌，连吹嘘声也不肯施舍他一些。或许，西北风会经常降临，只是难以消受。
　　陶渊明作为中国第一隐士，虽嘴里说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但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是故作潇洒。一个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显然有着太多的不满，只是权衡得失，不得不做个隐士，鼓努几句，聊以自慰；至于市井之徒，也不时借些粗言烂语在公众场所来发泄一番。
　　东坡好围棋，无奈天赋所限，多吃棋屎，每每以“胜固欣然败亦喜”来解嘲，如果他获胜，恐怕又变成另一种说法了。
　　我有数位同学当公务员十多年，赚钱计划也说了十多年，但始终未能在工作之余有所补益。有一天，他们约我一起又在讨论起生意经来。我问他们幸福是什么？他们一致认为幸福是一种生活质量的提高。生活质量是什么呢？他们一致认为是物质享受。我说：“一个人即使收入不高，但两餐无忧，欲求不高，不也过得很快乐吗？你们为什么回过头来想一想，你们已经将许多时间浪费在一些虚幻的计划之中，是不是有点可惜呢？”他们却说人各有志，并劝我现实一点。我知道他们这种说法只是为取得心理上的平衡，发发牢骚，将日常生活所形成的心理压抑宣泄出去。我再问现实是什么，所得到的答案除了生活质量外，无法再奢望有其它结果。在他们眼中，真实往往等同于不现实，而实际上，现实就是一切。
　　如果人生不是梦，那该是什么呢？
　　二○○四年一月十三日

于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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