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山同学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1866|回复: 3

海岳名言    文/[宋]米芾&#

[复制链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122

主题

1855

帖子

2178

积分

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积分
2178

社区居民忠实会员原创达人

发表于 2009-11-20 19: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历观前贤论书,征引迂远,比况奇巧,如“龙跳天门,虎卧凤阙”,是何等语?或遣辞求工,去法逾远,无益学者。故吾所论要在入人,不为溢辞。

吾书小字行书,有如大字。唯家藏真迹跋尾,间或有之,不以与求书者。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皆得自然,备其古雅。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

江南吴皖、登州王子韶大隶题榜古意盎然,我儿尹仁大隶题榜与之等。又幼儿尹知代我名书碑及手大字更无辨。门下许侍郎尤爱其小楷,云:“每小简可使令嗣书。”谓尹知也。

老杜作《薛程慧普寺》诗云:“郁郁三大字,蛟龙发相缠。”今有石本得视之,乃是横勒倒收笔锋,笔笔如蒸饼,“普”字如人握两拳,伸臂而立,丑怪难状。由是论之,古无真大字明矣。

葛洪“天台之观”飞白,为大字之冠,古今第一。欧阳询“道林之寺”,寒俭无精神。柳公权“国清寺”,大小不相称,费尽筋骨。裴休率意写牌,乃有真趣,不陷丑怪。真字甚易,唯有体势难,谓不如画算,匀,其势活也。

字之八面,唯尚真楷见之,大小各自有分。智永有八面,已少钟法。丁道护、欧、虞笔始匀,古法亡矣。柳公权师欧,不及远甚,而为丑怪恶札之祖。自柳世始有俗书。

唐官诰在世为褚、陆、徐峤之体,殊有不俗者。开元以来,缘明皇字体肥俗,始有徐浩,以合时君所好,经生字亦自此肥。开元以前古气,无复有矣。

唐人以徐浩比僧虔,甚失当。浩大小一伦,犹吏楷也。僧虔、萧子云传钟法,与子敬无异,大小各有分,不一伦。徐浩为颜真卿辟客,书韵自张颠血脉来,教颜大字促令小,小字展令大,非古也。

石刻不可学,但自书使人刻之,已非己书也,故必须真迹观之,乃得趣。如颜真卿,每使家僮刻字,故会主人意,修改波撇,致大失真。唯吉州庐山题名,题讫而去,后人刻之,故皆得其真,无做作凡俗之差,乃知颜出于褚也。又真迹皆无蚕头燕尾之笔,与郭知运《争坐位帖》,有篆箍气,颜杰思也。柳与欧为丑怪恶札祖,其弟公绰乃不俗于兄。筋骨之说出于柳,世人但以怒张为筋骨,不知不怒张自有筋骨焉。

凡大字要如小字,小字要如大字。褚遂良小字如大字,其后经生祖述,间有造妙者。大字如小字,未之见也。

世人多写大字时用力提笔,字愈无筋骨神气,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自古乃今,余不敏,实得之。榜字固已满世,自有识者知之。

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折之势,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颠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相称,且如“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一窠,以对“殿”字乎!盖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余尝书“天庆之观”,“天”、“之”字皆四笔,“庆”、“观”字多画,在下各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真有飞动之势也。

书至隶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动圆备,各各自足。隶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力过,更无气骨:皆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晚年恶札,全无研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师变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趣,余皆不及矣。

智永临集《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有真迹。自“颠沛”字起,在唐林夫处,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帖乃秀润生,布置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习惯若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以折纸书,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都不晓。蔡元长见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我行草,欲我书如排算子,然真字须有体势乃佳尔。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书,不知此学我书多。小儿作草书,大段有意思。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钟、索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恒公至洛帖》,字明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

半山庄台上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书,人鲜知之,余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隶榜,乃关蔚宗二十一年前书,想六朝宫殿榜皆如是。

石曼卿作佛号,都无回互转折之势,小字展令大,大字促令小,是颠教颜真卿谬论。盖字自有大小相称,且如“太一之殿”,作四窠分,岂可将“一”字肥满一窠,以对“殿”字乎!盖自有相称,大小不展促也。余尝书“天庆之观”,“天”、“之”字皆四笔,“庆”、“观”字多画,在下各随其相称写之,挂起气势自带过,皆如大小一般,虽真有飞动之势也。

书至隶兴,大篆古法大坏矣。篆籀各随字形大小,故知百物之状,活动圆备,各各自足。隶乃始有展促之势,而三代法亡矣。

欧、虞、褚、柳、颜、皆一笔书也。安排费工,岂能垂世?李邕脱子敬体,乏纤浓;徐浩晚年力过,更无气骨:皆不如作郎官时《婺州碑》也。《董孝子》、《不空》,皆晚年恶札,全无研媚,此自有识者知之。沈传师变格,自有超世真趣,徐不及也。御史萧诚书太原题名,唐人无出其右。为司马系《南岳真君观碑》,极有钟、王趣,余皆不及矣。

智永临集《千文》,秀润圆劲,八面具备,有真迹。自“颠沛”字起,在唐林夫处,他人所收不及也。

字要骨格,肉须裹筋,筋须藏肉,帖乃秀润生,布置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变态贵形不贵苦,苦生怒,怒生怪;贵形不贵作,作入画,画入俗:皆字病也。

“少成若天性,习惯若自然”,兹古语也。吾梦古衣冠人授以折纸书,书法自此差进,写与他人都不晓。蔡元长见而惊曰:“法何太遽异耶?”此公亦具眼人。章子厚以真自名,独称我行草,欲我书如排算子,然真字须有体势乃佳尔。

颜鲁公行字可教,真便入俗品。 尹仁等古人书,不知此学我书多。小儿作草书,大段有意思。

智永砚成臼,乃能到右军。若穿透,始到钟、索也。可不勉之!

一日不书便觉思涩,想古人未尝片时废书也。因思苏之才《恒公至洛帖》,字明意殊有工,为天下法书第一。

半山庄台上多文公书,今不知存否?文公学杨凝式书,人鲜知之,余语其故,公大赏其见鉴。

金陵幕山楼隶榜,乃关蔚宗二十一年前书,想六朝宫殿榜皆如是。

该用户从未签到

1122

主题

1855

帖子

2178

积分

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积分
2178

社区居民忠实会员原创达人

 楼主| 发表于 2009-12-8 17:07:22 | 显示全部楼层

续书谱    作者:姜夔 宋


宋姜夔撰。夔有《绛帖平》,已着录。是编其论书之语。曰《续书谱》者,唐孙过庭先有《书谱》故也。前有嘉定戊辰天台谢采伯序,称略识夔于一友人处,不知其能书也。近阅其手墨数纸,笔力遒劲,波澜老成。又得其所著《续书谱》一卷,议论精到,三读三叹,因为锓木。盖夔撰是书,至采伯始刊行也。此本为王氏《书苑》补益,所载凡二十则。一曰总论,二曰真书,三曰用笔,四曰草书,五曰用笔,六曰用墨,七曰行书,八曰临摹,九曰书丹,十曰情性,十一曰血脉,十二曰燥润,十三曰劲媚,十四曰方圆,十五曰向背,十六曰位置,十七曰疏密,十八曰风神,十九曰迟速,二十曰笔锋。其燥润、劲媚二则,均有录无书。燥润下注曰,见用笔条。劲媚下注曰,见情性条。然燥润之说,实在用墨条中。疑有舛误。又真书、草书之后各有用笔一则,而草书后之论用笔,乃是八法,并非论草,疑亦有讹。敬考御定《佩文斋书画谱》,第七卷中全收是编,临摹以前八则,次序相同,临摹以下则九曰方圆,十曰向背,十一曰位置,十二曰疏密,十三曰风神,十四曰迟速,十五曰笔势,十六曰情性,十七曰血脉,十八曰书丹,先后小殊。而燥润、劲媚二则则并无其目。盖所据之本稍有不同,而其文则无所增损也。《书史荟要》曰,赵必睾字伯暐,宗室也。官至奏院中丞。善隶楷,作《续书谱》辩妄,以规姜夔之失。案必睾之书今已佚,不知其所规者何语。然夔此谱自来为书家所重,必睾独持异论,似恐未然。殆世以其立说乖谬,故弃而不传欤。

目录
1 序
2 总论
3 真书
4 用笔
5 草书
6 用笔
7 用墨
8 行书
9 临摹
10 书丹
11 性情
12 血脉
13 方圆
14 向背
15 位置
16 疏密
17 风神
18 迟速
19 笔势


姜夔,字尧章,番易布衣也。自号为白石生,好学无所不通。尝请于朝,欲是正颂台乐律,以议不合而罢。有大乐议琴瑟放铙歌等书传于世。予略识于一友人处,知其为名士,颇敬之,不知其能书也。近阅其手墨数纸,运笔遒劲,波澜老成。又得其所著《续书谱》一卷,议论精到,三读三叹,真击书学之蒙者也。夫自大学不明,而小学尽废,游心六艺者固已绝无堇有,而尧章乃用志刻苦,笔法入能品。予固恨其不遇于时,又自恨向者不能尽知,而不获枢衣比面以请也。因为锓木以志吾过云。嘉定戊辰天台谢采伯元若引。


总论
真、行、草书之法,其源出于虫篆、八分、飞白、章草等。圆劲古淡,则出于虫篆;点画波发,则出于八分;转换、向背,则出于飞白;简便痛快,则出于章草。然而真、草与行,各有体制。欧阳率更、颜平原辈以真为草;李邕、西台辈以行为真。亦以古人有专工真书者,有专工草书者,有专工行书者。信乎!其不能兼美也。或云:草书千字,不抵行书十字:行草十字,不如真书一字。意以为草至易而真至难,岂真知书者哉!大抵下笔之际,尽仿古人,则少神气:专务遒劲,则俗病不除,所贵熟习精通,心手相应,斯为美矣。白云先生、欧阳率更《书诀》亦能言其梗概。孙过庭论之又详,可参稽之。

真书
真书以平正为善,此世俗之论,唐人之失也。古今真书之神妙,无出钟元常,其次王逸少。今观二家之书,皆潇洒纵横,何拘平正?良由唐人以书判取士,而士大夫字书类有科举习气。颜鲁公作《干禄字书》,是其证也。矧(况)欧、虞、颜、柳,前后相望,故唐人下笔应规入矩,无复魏、晋飘逸之气。且字之长短、大小、斜正、疏密,天然不齐,孰能一之?谓如“东”字之长,“西”字之短,“口”字之小,“体”字之大,“朋”字之斜,“当”字之正,“千”字之疏,“万”字之密,画多者宜瘦,少者宜肥。魏、晋书法之高,良由各尽字之真态,不以私意参之耳。或者专喜方正,极意欧、颜;或者惟务匀圆,专师虞、永,或谓体须稍扁则自然平正,此又有徐会稽之病。或云:欲其萧散,则自不尘俗,此又有王子敬之风,岂足以尽书法之美哉!真书用笔,自有八法,我尝采古人之字列之为图,今略言其指:点者,字之眉目,全藉顾盼精神,有向有背,随之异形。横直画者,字之体骨,欲其坚正匀静,有起有止,所贵长短合宜,结束坚实。[丿]、[乀]、者,字之手足,伸缩异度,变化多端,要如鱼翼鸟翅,有翩翩自得之状。[乚]、[亅]者,字之步履,欲其沉实。晋人挑剔,或带斜拂,或横引向外,至颜、柳始正锋为之,正锋则无飘逸之气。转折者,方圆之法。真多用折,草多用转;折欲少驻,驻则有力;转不欲滞,滞则不遒。然而真以转而后遒,草以折而后劲,不可不知也。悬针者,笔欲极正,自上而下,端若引绳。若垂而复缩,谓之垂露。故翟伯寿问于米老曰:“书法当何如?”米老曰:“无垂不缩,无往不收。”此必至精至熟然后能之。古人遗墨,得其一点一画皆昭然绝异者,以其用笔精妙故也。大令以来,用笔多尖。一字之间,长短相补,斜正相拄,肥瘦相混,求妍媚于成体之后,至于今,尤甚焉。

用笔
用笔不欲太肥,肥则形浊;又不欲太瘦,瘦则形枯;不欲多露锋芒,露则意不持重;不欲深藏圭角,藏则体不精神;不欲上大下小,不欲左高右低,不欲前多后少。欧阳率更结体太拘,而用笔特备众美,虽小楷而翰墨洒落,追踵钟、王,来者不能及也。颜、柳结体既异古人,用笔复溺于一偏。予评二家为书法之一变,数百年间,人争效之,字画刚劲高明,固不为书法之无助,而魏、晋之风规,则扫地矣。然柳氏大字,偏旁清劲可喜,更为奇妙,近世亦有仿效之者,则浊俗不除,不足观。故知与其太肥,不若瘦硬也。

草书
草书之体,如人坐卧行立,揖逊忿争,乘舟跃马,歌舞擗踊,一切变态,非茍然者。又一字之体,率有多变,有起有应,如此起者,当如此应,各有义理。右军书“羲之”字、“当”字、“得”字、“深”字、“慰”字最多,多至数十字,无有同者,而未尝不同也,可谓从欲不逾矩矣。大凡学草书,先当取法张芝、皇象、索靖、章草等,则结体平正,下笔有源。然后仿王右军,申之以变化,鼓之以奇崛。若泛学诸家,则字有工拙,笔多失误,当连者反断,当断者反续,不识向背,不知起止,不悟转换,随意用笔,任意赋形,失误颠错,反为新奇。自大令以来,已如此矣,况今世哉!然而襟韵不高,记忆虽多,莫湔尘俗,若风神萧散,下笔便当过人。自唐以前多是独草,不过两字属连;累数十字而不断,号曰“连绵”、“游丝”,此虽出于古人,不足为奇,更成大病。古人作草,如今人作真,何尝茍且。其相连处,特是引带。尝考其字,是点画处皆重,非点画处偶相引带,其笔皆轻,虽复变化多端,而未尝乱其法度。张颠、怀素最号野逸,而不失此法。近代山谷老人自谓得长沙三昧,草书之法,至是又一变矣。流至于今,不可复观。唐太宗云:“行行如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恶无骨也。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有锋,有无锋,有承接上文,有牵引下字,乍徐还疾,忽往复收。缓以效古,急以出奇;有锋以耀其精神,无锋以含其气味。横斜曲直,钩环盘纡,皆以势为主。然不欲相带,带则近俗,横画不欲太长,长则转换迟;直画不欲太多,多则神痴。以捺“ゝ”代“乀”,以发代“辵”,“辵”亦以捺代,惟“丿”则间用之。意尽则用悬针,意未尽须再生笔意,不若用垂露耳。

用笔
用笔如折钗股,如屋漏痕,如锥画沙,如壁坼,此皆后人之论。折钗股者,欲其曲折圆而有力;屋漏痕者,欲其横直匀而藏锋;锥画沙者,欲其无起止之迹;壁坼者,欲其无布置之巧。然皆不必若是。笔正则锋藏,笔偃则锋出,一起一倒,一晦一明,而神奇出焉。常欲笔锋在画中,则左右皆无病矣。故一点一画皆有三转,一波一拂皆有三折,一“丿”又有数样。一点者,欲与画相应;两点者,欲自相应;三点者,必有一点起,一点带,一点应;四点者,一起、两带、一应。《笔阵图》云:“若平直相似,状如算子,便不是书。”如“口”,当行草时,尤当泯其棱角,以宽闲圆美为佳。“心正则笔正”,“意在笔前、字居心后”,皆名言也。故不得中行,与其工也宁拙,与其弱也宁劲,与其钝也宁速。然极须淘洗俗姿,则妙处自见矣。大要执之欲紧,运之欲活,不可以指运笔,当以腕运笔。执之在手,手不主运;运之在腕,腕不主执。又作字者亦须略考篆文,须知点画来历先后。如“左”、“右”之不同;“剌”、“刺”之相异;“王”之与“玉”;“礻”之与“衤”,以至“秦”、“奉”、“泰”、“春”,形同体殊,得其源本,斯不浮矣。孙过庭有执、使、转、用之法:执谓深浅长短,使谓纵横牵掣,转谓钩环盘纡,用谓点画向背,岂偶然哉!

用墨
凡作楷,墨欲干,然不可太燥。行草则燥润相杂,润以取妍,燥以取险。墨浓则笔滞,燥则笔枯,亦不可不知也。笔欲锋长劲而圆,长则含墨,可以运动,劲则有力,圆则妍美。予尝评世有三物,用不同而理相似:良弓引之则缓来,舍之则急往,世俗谓之揭箭;好刀按之则曲,舍之则劲直如初,世俗谓之回性;笔锋亦欲如此,若一引之后,已曲不复挺,又安能如人意耶!故长而不劲,不如弗长;劲而不圆,不如不劲,纸、笔、墨,皆书法之助也。

行书
尝考魏、晋行书,自有一体,与草书不同。大率变真以便于挥运而已。草出于章,行出于真。虽曰行书,各有定体,纵复晋代诸贤,亦苦不相远。《兰亭记》及右军诸帖第一,谢安石、大令诸帖次之,颜、柳、苏、米亦后世可观者。大要以笔老为贵,少有失误,亦可辉映。所贵乎秾纤间出,血脉相连,筋骨老健,风神洒落,姿态备具,真有真之态度,行有行之态度,草有草之态度,必须博习,可以兼通。

临摹
摹书最易,唐太宗云:“卧王濛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亦可以嗤萧子云。唯初学书者不得不摹,亦以节度其手,易于成就。皆须是古人名笔,置之几案,悬之座右,朝夕谛观,思其用笔之理,然后可以摹临。其次双钩蜡本,须精意摹拓,乃不失位置之美耳。临书易失古人位置,而多得古人笔意;摹书易得古人位置,而多失古人笔意。临书易进,摹书易忘,经意与不经意也。夫临摹之际,毫发失真,则神情顿异,所贵详谨。世所有《兰亭》,何啻数百本,而定武为最佳。然定武本有数样,今取诸本参之,其位置、长短、大小,无不一同,而肥瘠、刚柔、工拙要妙之处,如人之面,无有同者。以此知定武虽石刻,又未必得真迹之风神矣。字书全以风神超迈为主,刻之金石,其可茍哉!双钩之法,须得墨晕不出字外,或廓填其内,或朱其背,正得肥瘦之本体。虽然,尤贵于瘦,使工人刻之,又从而刮治之,则瘦者亦变为肥矣。或云双钩时须倒置之,则亦无容私意于其间。诚使下本明,上纸薄,倒钩何害?若下本晦,上纸厚,却须能书者为之,发其笔意可也。夫锋芒圭角,字之精神,大抵双钩多失,此又须朱其背时,稍致意焉。

书丹
笔得墨则瘦,得朱则肥。故书丹尤以瘦为奇,而圆熟美润常有余,燥劲老古常不足,朱使然也。欲刻者不失真,未有若书丹者。然书时盘薄,不无少劳。韦仲将升高书凌云台榜,下则须发已白。艺成而下,斯之谓欤!若钟繇、李邕,又自刻之,可谓癖矣。

性情
艺之至,未始不与精神通,其说见于昌黎《送高闲序》。孙过庭云:“一时而书,有乖有合,合则流媚,乖则雕疏。神怡务闲,一合也;感惠徇知,二合也;时和气润,三合也:纸墨相发,四合也;偶然欲书,五合也,心遽体留,一乖也;意违势屈,二乖也;风燥日炎,三乖也:纸墨不称,四乖也;情怠手阑,五乖也。乖合之际,优劣互差。”

血脉
字有藏锋出锋之异,粲然盈楮,欲其首尾相应,上下相接为佳。后学之士,随所记忆,图写其形,未能涵容,皆支离而不相贯穿。《黄庭》小楷,与《乐毅论》不同;《东方画赞》,又与《兰亭记》殊旨,一时下笔,各有其势,固应尔也。余尝历观古之名书,无不点画振动,如见其挥运之时。山谷云:“字中有笔,如禅句中有眼”,岂欺我哉!

燥润【见用笔条】

劲媚【见情性条】

方圆
方圆者,真草之体用。真贵方,草贵圆。方者参之以圆,圆者参之以方,斯为妙矣。然而方圆、曲直,不可显露,直须涵泳一出于自然。如草书尤忌横直分明,横直多则字有积薪、束苇之状,而无萧散之气。时参出之,斯为妙矣。

向背
向背者,如人之顾盼、指画、相揖、相背。发于左者应于右,起于上者伏于下。大要点画之间,施设各有情理,求之古人,右军盖为独步。

位置
假如立人、挑土、“田”、“王”、“衣”、“示”,一切偏旁皆须令狭长,则右有余地矣。在右者亦然,不可太密、太巧。太密、太巧者,是唐人之病也。假如“口”字,在左者皆须与上齐,“呜”、“呼”、“喉”、“咙”等字是也;在右者皆须与下齐,“和”、“扣”等是也。又如“宀”须令复其下,“走”、“辵”皆须能承其上。审量其轻重,使相负荷,计其大小,使相副称为善。

疏密
书以疏欲风神,密欲老气。如“佳”之四横,“川”之三直,“鱼”之四点,“画”之九画,必须下笔劲净,疏密停匀为佳。当疏不疏,反成寒乞;当密不密,必至雕疏。

风神
风神者,一须人品高,二须师法古,三须纸笔佳,四须险劲,五须高明,六须润泽,七须向背得宜,八须时出新意。自然长者如秀整之士,短者如精悍之徒,瘦者如山泽之臒,肥者如贵游之子,劲者如武夫,媚者如美女,欹斜如醉仙,端楷如贤士。

迟速
迟以取妍,速以取劲。必先能速,然后为迟。若素不能速而专事迟,则无神气;若专务速,又多失势。

笔势
下笔之初,有搭锋者,有折锋者。其一字之体,定于初下笔。凡作字,第一字多是折锋,第二、三字承上笔势,多是搭锋。若一字之间,右边多是折锋,应其左故也。又有平起者,如隶画;藏锋者,如篆画。大要折搭多精神,平藏善含蓄,兼之则妙矣。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1122

主题

1855

帖子

2178

积分

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积分
2178

社区居民忠实会员原创达人

 楼主| 发表于 2010-1-27 17:48:06 | 显示全部楼层

趙壹:《非草書》


作者:趙壹,字元叔,東漢漢陽郡西縣人(今山西省禮縣大堡子山東),主要事跡見於漢靈帝年間(168年~189年)。中國辭賦家、書法評論家。其代表作《刺世疾邪賦》對後世賦體的風格有很大影響。另有《窮鳥賦》、《非草書》傳世。《非草書》載於(唐) 張彥遠《法書要錄》、(宋) 陳思《書苑菁華》、《歷代書法論文選》(上海,1979)。

(原文)

  余郡士有梁孔達、姜孟穎,皆當世之彥哲也,然慕張生之草書過於希孔、顏焉。孔達寫書以示孟穎,皆口誦其文,手楷其篇,無怠倦焉。於是後學之徒競慕二賢。守令作篇,人撰一卷,以為秘玩。余懼其背經而趨俗,此非所以弘道興世也,又想羅、趙之所見嗤沮,故為說草書本末,以慰羅、趙,息梁、姜焉。

  竊覽有道張君所與朱使君書,稱「正氣可以消邪,人無其釁, 妖不自作。」 誠\可謂信道抱真,知命樂天者也。若夫褒杜、崔,沮羅、趙,欣欣有自臧之意者,無乃近於 矜忮,賤彼貴我哉!

  夫草書之興也,其於近古乎?上非天象所垂,下非河洛所吐,中非聖人所造。蓋秦之末,刑峻網密,官書煩冗,戰攻並作,軍書交馳,羽檄紛飛,故為隸草,趨急速耳,示簡易之旨,非聖人之業也。但貴刪難省煩,損復為單,務取易為易知,非常儀也,故其贊曰:「臨事從宜」。

  而今之學草書者,不思其 簡易之旨,直以為杜、崔之法,龜龍所見也,其蠻扶拄挃,詰屈犮乙,不可失也。齔齒以上,苟任涉學,皆廢蒼頡、史籀,競以杜、崔為楷。「私書相與,庶獨就書,雲適迫遽,故不及草。」草本易而速,今反難而遲,失旨多矣。

  凡人各殊氣血,異筋骨。心有疏密,手有巧拙;書之好醜,在心與手,可強為哉?若人顏有美惡,豈可學以相若耶?昔西施心疹,捧胸而顰,眾愚效之,只增其醜;趙女善舞,行步媚蠱,學者弗獲,失節匍匐。

  夫杜、崔、張子,皆有超俗絕世之才,博學餘暇,游手於斯。後世慕焉,專用為務;鑽堅仰高,忘其疲勞;夕惕不息,仄不暇臂穿刮,指爪摧折,見(角思)出血,猶不休輟。然其為字,無益於工拙,亦如效顰者之增醜,學步者之失節也。

  且草書之人,蓋伎藝之細者耳;鄉邑不以此較能;朝廷不以此科吏;博士不以此講試;四科不以此求備;正聘不問此意;考績不課此字。善既不達於政,而拙無損於治,推斯言之,豈不細哉?

  夫務內者必闕外;志小者必忽大。仰而貫針,不暇見天;俯而捫蝨,不暇見地。天地至大而不見者,方銳精於針蝨,乃不暇焉。第以此篇研思銳精,豈若用之於彼七;稽曆協律,推步期程;探賾釣深,幽贊神明。覽天地之心,推聖人之情;折疑論之中,理俗儒之諍;依正道於邪說,儕「雅」樂於鄭聲;興至德之和睦,宏大倫 之玄清。窮可以守身遺名,達可以尊主致平,以茲命世,永鋻後生,不以淵乎?


(释文)---(台灣) 林麗娥

  與我同郡(今甘肅天水縣)有兩個讀書人梁孔達(名宣)、姜孟穎(名詡),都是當代的碩彥賢哲,然而他們仰慕張芝的草書卻超過了對孔子、顏淵的仰慕。梁孔達寫信給姜孟穎時,都還口裡誦念著張芝的文章,手裡傚法著張芝的書法,毫無倦怠。於是許多有志向學的晚輩競相仰慕這兩位賢者,就連郡太守都命令他們背離常道,趨向流俗。這不是弘揚儒道、振興風俗的作法;又想到當日羅暉、趙襲曾經受到張芝的譏笑、貶低(張芝〈與太僕朱賜書〉曾自謂:『上比崔、杜不足,下方羅、趙有餘』),因此特地為大家說明草書的來源始末,以此來安慰羅暉、趙襲,停息梁孔達、姜孟穎所帶起來的不良風氣。

  我私下曾觀覽過張有道(芝)寫給朱使君(賜)的信,信上說「正氣可以化除邪惡,人若自身沒有疏失,則妖妄邪惡的事情是不會自己發作的。」這真可以說是篤信正道,抱持真性,知曉天命,樂天行理的人了。至於他褒揚杜度(本名操,字伯度,光武至和帝時人,魏時因避曹操名諱而改)、崔瑗(明帝至靈帝時人,字子王,亦章草名家,為今草啟蒙者之一),貶低羅暉、趙襲,欣然自得,自以為善,這豈不近於誇耀自己,猜忌別人、看輕他人,貴重自己的情況了嗎?

  草書的興起,想必是距今不遠的秦末吧!對上來說,它既非天象所垂示的自然現象;對下來說,它也不同於水裡湧現的河圖洛書;對中來說,更不是聖人所創造的。大致說來,是因秦代末年,刑罰嚴峻,法網嚴密,官方文書又煩又多,戰端齊發,軍事文書來往迅速,緊急公文又急又多,到處飛送,所以才產生隸書帶著草書筆法的「隸草」,純是為了應付急速的需求,顯示簡易的方向,並不是聖人的事業。它衹是貴於能夠刪省煩難,減少煩複,走向簡單,一心只求能容易做,容易知道,乃權宜之計,不是常態。所以古書有此解釋:「遇到事情的時候,為了便宜行事,權且如此。」

  然而現在學草書的人,沒考慮它走向「簡易」的用意,逕自認為杜度、崔瑗的書法,等於上古龍馬所負的圖、洛水之龜所顯示的象(指河圖、洛書),其草書中牽連縈繞、轉折勾趯的筆法,是不可拋棄的。七、八歲以上的人,如果任由他們涉獵學習,都拋棄了倉頡、史籀所造的正規文字,而爭相以杜度、崔瑗的草書為楷模。張芝在他私人書信互相往來時,還寫道:「幾乎是個人一想到就寫,時間正好很緊迫倉促,所以來不及用草書寫。」寫草書本來是為求簡易而迅速,現在反而變得既困難又緩慢,真是大大地失去它的意義了。

  每個人的氣血、筋骨都不相同。心思有粗、精密之別,運\筆技巧也有巧妙、鈍拙之異。因此書跡的美與醜,端賴作者心思與運\筆技巧的不同,怎能勉強得來?就像人的容顏有美醜之分,怎能因為學習而使其相像呢?以前西施心痛時,捧著胸口皺著眉頭,許人愚人傚法她,衹有增加他們的醜陋罷了;趙國的美女善於舞蹈,走起路來真是漂亮迷人,而學習她們的人不得要領,反而失去原來走路的步法,變得只會在地上爬行。你看那杜度、崔瑗、張芝,他們都有超越凡俗,無人可繼的才華,以博學之餘的一點點休閒時間,放手在草書中遊樂創作,後世的人仰慕他們,卻專心致志地學習草書,鑽研艱難,仰望高度,忘了疲勞。天都晚了還警掦自己不肯休息,太陽偏西了都還沒空喫午飯。平均每人十天就寫壞一支筆,一個月就用掉數丸的墨;衣服的領袖子都像墨布一樣;嘴唇和齒也常常是黑的;即使和大家群坐在一堂,也沒時間談天、博戲,只顧著伸出手指在地上畫來畫去,以草書在牆上刮來刮去,以至於手臂都破皮了、刮傷了,指甲都斷了,甚至指甲都外露、出血了,也還不肯休息、停止。然而他們所寫出來的字(指草書),對寫字的工巧也沒什麼幫助,就像那些傚法西施皺眉的人更加醜陋,學習趙女美姿的人失其故步那般啊!

  而且草書對人來說,大致衹是瑣細才藝罷了:地方不以之考較才能;朝廷不以之科試取吏;博士(教授官)不以之講考核學生;察舉孝廉的四科(儒學、文史、孝悌、政治)不要求它寫得完善;中央徵聘賢者,不問他此中的道理;考核績效昇遷時,也不察核他字體的才藝。就算寫得好,也不能通曉政情;寫得不好,也無損於治事。由此說來,草書難道不是瑣細的才藝嗎?

  專注於內部的一定會於外部有所忽視;用心在小地方的一定會疏忽了大地方。抬頭穿針,便無暇看天空;低頭抓蝨,便無暇看地面。天地那麼廣大,卻寫草費盡心思、用盡精神,不如將心力放在七種經書上:用來稽考曆法、協調律呂、一步步走向預期目標;探討釣勒其中幽微深奧的道理,暗中助行聖光明的旨意。觀覽天地的本心,推究聖人的情懷;分析疑義使歸於平正恰當,清理俗儒的爭議;在邪說之中能依止於正道之上,在鄭聲(婬聲)之中能向雅樂看齊;興起和睦的至大德行,宏揚玄妙清和的偉大倫常。如此則失意時可以明哲保身,留名後世,得意時可以尊崇明君、平治天下,以此著名於當世,永為後代借鑑,影響不是很深遠嗎?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该用户从未签到

414

主题

1111

帖子

8877

积分

版主

Rank: 7Rank: 7Rank: 7

积分
8877

社区居民

发表于 2010-2-25 14:52:3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是质坚 我学习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Archiver|台山同学会 ( 粤ICP备17038726号-1 )

GMT+8, 2025-2-20 05:25 , Processed in 0.369269 second(s), 25 queries .

Powered by Discuz! X3.4

Copyright © 2001-2021, Tencent Cloud.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