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互聯網成了我生活不可分割的一部份。最初是由收到一張所謂「免費試用」的互聯網光碟開始,它聲稱可以免費使用一個月。一時貪念就安裝了它。那時節是撥號上網,每次上網要花九牛二虎之力,撥呀爬呀,好容易上去了,正高潮之際,喔喔,掉線了,於是再撥,再爬,那辛苦勁可以跟當年去岑邊山挖防空洞媲美。最可恨的是,晚上十一時前、早上七時後h和周末,甭想進入大堂半步。更令人氣惱的是,還未到一個月,互聯網的帳單來了,三十個大洋!那感覺是被人騙進了龍門客棧內被賊人洗劫,我氣沖沖的打電話要把它取消,殊不知打電話比上他們的網更難,撥通了電話後,電腦用統一語言回答:所有營業代表都有忙碌之中,請稍等,接著反覆播送清一色的美式音樂,任憑你對著它罵粗口,它是依然故我的在播,間中還很有禮貌地送你一句:閣下的對我們是很重要的,請你耐心等候,等到你快變化石了,終於出現了一把真人的聲音:「我叫墮蓮娜,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我要取消我的互聯網帳戶。」我硬邦邦的扔去一句,她柔聲地問:「為什麼,可以解釋一下嗎?」於是我將一肚子的怨氣吐了出去,她聽後仍是心平氣靜地說:「哦,你知道嗎,只要你每月付五十元,就可以解決這個煩惱的問題。」我說什麼也別說了,只替我取消戶口就萬事大吉。誰料戶口取消了,也並非雨過天晴,我每月仍收到近三十元的賬單,那不是黃世仁向楊白勞逼債嗎,我氣急敗壞地再撥通可惡的電話,經過一輪爬雪山過草地,真人來了,她柔聲說:「對不起,是我們的電腦出了錯。」 因為這家公司的不愉快經歷,我只有斬腳趾避沙蟲,從此再也不涉及互聯網了。我那時經常接了一些書籍宣傳稿什麼的回家設計,因為取得一個Logo,冰天雪地的坐地鐵來回兩小時,並不覺得浪費時間和累。就像你住在山洞的裡,不知道山外有汽車這碼子事,覺得每天步行十幾里路是家常便飯,直到有一天與朋友食飯,他驚訝地說:吓,你家連上網服務都冇?我才覺得白毛女要出山了。 我們最初擁有的上網服務仍是撥號,不過與之前那一家比是天堂了,每月七元,什麼時候撥都上得去,中途不會斷線,不過,新的煩惱又來了,有一天半夜朋友來拍我家的門,才知道因為長時間佔用了電話線,朋友有急事,只好開車過來找上門。再後來,才有了DSL,這樣一來,國際長途電話費也省下來了,遠在南東亞的家姑望著webcam有點不放心地問:真的是免費嗎? 互聯網對我這等丟三拉四的懶人用途甚大,我可以安坐家中或辦公室購買所有的用品,記得有一次老闆看到我們的抽屜裡都放著一捆軟尺,好奇地問用來幹啥?我們說寄UPS量貨物用的,他疑惑地問:用鋼尺不成嗎?事實上我們用它來量度三圍買衣服用的。有了互聯網,我把家中所有的電費,煤氣費之類都改用paperless,收到email就付款,省時省郵費。不過,打這之後家中的雜務都包在了我身上,因為外子是電腦白痴,教了他三年才學會看email 及回email。如果是中文的信,仍要我當他的秘書。 最大的喜悅就是在互聯網找到了三十年未見面的小學同學、中學同學,他鄉遇故知,那快樂滋味非筆墨能形容。我希望這個平台永久穩固,更希望我的舊同學都會上這個網,一訴別情。 |